落生恍惚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既然刚才禾瓜沐晴已经出现,那明天后天是不是依旧会出现,到时候依白是不是就会完全消失了?一想到这落生的心就疼的难受,比手上的伤疼千倍万倍。
而就如同落生所想的,第二天出现的是禾瓜沐晴,依白再次消失……
禾瓜沐晴依偎在仐释怀里,脸上依旧是生人难近,就算此时躺在仐释的怀里,也像是仅仅把仐释当做一张躺起来还算舒服的椅子罢了。
“禾瓜沐晴!”落生张开嘴,吐出的却是禾瓜沐晴的全名,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像从前一样亲切的叫她沐晴,禾瓜沐晴看了落生一眼,便转过头,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落生这个人一样。
落生的心微微一疼,不自觉得就想到依白以后都是这个样子,胸口开始涌现深深的窒息感,别过头不再看禾瓜沐晴。
“金蚕蛊为引,金蚕蛊的制作还缺了一味药呢!”禾瓜沐晴轻轻的说道,看了仐释一眼,悠悠的吐出接下来的话。
“孕养者的半条命,远山,你愿意为我献出你的命吗?”仐释闻言身子轻轻一颤,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却依旧点点头,本以为恢复所有记忆后禾瓜沐晴会因为知道自己才是杀死那麽多人的罪魁祸首会难过的很,却忘记了禾瓜沐晴一向是冷清的人,她的心比石头还硬,本就是她的计划,她怎么会难过呢!自己还真的是想的太多,自嘲的勾起嘴角,似乎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哈哈哈!远山果然是最爱我的人啊!”禾瓜沐晴看了仐释一眼然后站起了身,眯着眼睛,不悦的盯着自己刚才略微颤动的手指,甩着袖子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是谁?”幽暗的空间里依白突然张开嘴质问对面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这里是依白的意识深海。
“哼!”禾瓜沐晴冷哼一声,不满的看着依白。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依白微微一愣然后抱住头嘶吼一声,看起来异常难过。此时禾瓜沐晴面上毫不在意,心中却还是有一丝不悦,她安排的一切事都在按照自己所想的进行,只有依白是计划之外。
她怎样也没有想到,被植入虚假记忆的自己会产生另一个人格,还是个不受自己控制的人格。
在刚才自己手指不受控制的颤动的时候她才发现,不过……不过是个弱小的只知道因为所谓的感情而哭泣的人,根本不值得她在意。
说完禾瓜沐晴就离开了这个空间,留下依白一个人抱着头痛苦,刚才那一瞬间她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原来安宁是因为她才被制作出来,安心是因为她才会被阿妈收养,就连小仙小魔也是因为她才魂魄破损,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是罪魁祸首,她杀了对于自己那么重要的大家……原来都是她,依白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不可自拔,龟缩在角落中不愿意再出现,这也正是禾瓜沐晴所希望的。
正在这时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依白的身后,嫉妒的看着她和远去的禾瓜沐晴,她就是消失已久的蛊娘,因爱而成蛊。
……
禾瓜沐晴嘴角带着一丝笑容,感受着龟缩着的依白,满意的走出屋子,看着不远处的落生,眼里闪现一丝笑。
金蚕蛊需要的可不仅仅只是所谓的半条命,还有被冰封的冰人的全部鲜血,落生啊落生,你就等着为我奉献出所有的血液吧!
原来……落生这样的一介书生变成如今这样也是禾瓜沐晴的做的,这样的大阴谋终于要完全浮出水面了。
“落生!终于要用到你了呢!”
当禾瓜沐晴吐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脑海里的蛊娘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于是眼中闪现一丝光芒,缓缓地朝着瑟缩的依白靠近,一双手覆上她的肩膀,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你觉得你是谁?”
……
仐释推门而入,痴迷的盯着禾瓜沐晴的脸庞,不愿意挪开目光,良久才开口说道:
“什么时候需要我的命!”
禾瓜沐晴笑了笑,轻轻地抚摸仐释的脸,看着他眼中的痴迷满意的笑笑,然后垂下手,将蛊惑虫召唤出来。
脸上的温热消失,仐释感到微微的失落,情不自禁的用自己的手覆盖住刚才禾瓜沐晴碰过的地方沉默不语。
“不急,我的远山,再此之前我希望落生能够奉献出自己的所有血液,你……能帮我吗?”
金色的蛊惑虫贴在仐释的胸口,仐释肉眼可见的衰老下去,禾瓜沐晴嘴上说着不急,手上却已经开始吸取仐释的命,但她仅仅是吸取了一点,命需要的也许远远不止半条啊!我亲爱的丈夫……连远山。
“我知道了!”仐释点头,然后深深地看了禾瓜沐晴一眼,然后开口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奢望。
“等你的愿望都完成之后,我……我可以在你身边一直陪伴吗?”
禾瓜沐晴笑了笑,又是仐释所迷恋的那种令人如沐春风的笑。
“当然可以啊!我的远山!”
仐释听到了这样的答复转过身像个孩子一样笑了,快步走出了屋子,伸手一招,住着阿花茶身体的小仙小魔出现了!
“父亲!”
“你们去落生身边告诉她,如果想依白不消失,晚上就来这里。”说完仐释就直接离开,在仐释离开后,禾瓜沐晴饶有兴趣的透过窗户看着阿花茶,勾起了嘴角。
“真是不错的材料!”也不知道她所说的是小仙小魔还是落生。
……
当蛊娘在意识海中听到了禾瓜沐晴所说的话,眼中的恨意突然出现,但不一会就变成了深深地担忧,再次看着旁边一直瑟瑟发抖恨不得不出现在人世的依白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依白让她回复还真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不过……她总归要去做的,为了她的落生。甚至蛊娘已经开始想象落生得知是自己救了他对自己改变态度之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