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在为太子大婚庆贺筹备的时候,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东澜京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速散开。
金銮殿上,气氛格外诡异,有言官上奏,江夏郡主在太子妃大选中弄虚作假,徇私舞弊,德行卑劣,不足以匹配东宫,以致民愤四起,京城言论喧嚣尘上。
龙椅上的皇上脸色看不出喜怒,但谁都能感受到大殿的低气压,缓缓道:“竟有此事?”
言官掷地有声,“天子御前,微臣万万不敢撒谎,如今京城流言四起,都说江夏郡主根本不会刺绣,是通过偷梁换柱蒙混过关,犯了欺君之罪。”
轩辕珏深邃的眸瞳寒光闪烁,“既是流言,陈大人何以如此言辞凿凿?”
言官主要负责监督与上谏,可弹劾,纠察百司,百官,巡视,按察地方吏治,因为直属御前,所以,看似是虚职,实则权力很大。
陈大人义正言辞道:“所谓无风不起浪,无根不长草,若江夏郡主凭借真才实学,一举夺魁,自然无话可说,但若是她依靠机巧之术舞弊,则万万不能容忍,太子妃须得外彰贤淑,内修懿德,投机取巧之辈岂能蒙蔽圣上,糊弄天下?”
轩辕珏似笑非笑,“陈大人是想谏言父皇废黜刚刚册封的太子妃吗?”
“微臣不敢。”陈大人理直气壮道:“但微臣自幼读圣人书,蒙圣上君恩,世代食君之禄,忝为言官,不敢不分君上之忧,惟愿尽绵薄之力,为陛下除污去垢,才能对得起天地良心。”
轩辕珏眸光漫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这些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们,别的本事没有,倒是惯会装腔作势,国家有难,逃得比谁都快,现在谈起国家大义来,一个比一个道貌岸然,大义凛然。
言官是否清正,是朝局是否政通人和的标志之一,历朝历代,都有言官为了公平与正义,不惜抛头颅洒热血流芳千古的佳话,所以,陈大人一席话为他自己赢得了不少赞誉,有些人开始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京城那个流言现在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金銮殿上。
陈大人上奏之后,又有两名言官出来附和,太子妃就是将来母仪天下的皇后,若是被德行败坏居心叵测的女人占据了,那影响的可就不仅仅是东宫的德政,而是东澜所有女子的女风了,长此下去,国将不国,危害极大,甚至有可能动摇轩辕氏的大好河山,百年安稳。
但现在面临一个困境,那就是皇上圣诏已下,君子一言尚驷马难追,更何况皇上金口玉言,岂能当做儿戏?
皇上的圣旨怎么可能朝令夕改?那是有损皇家威严的事,根本不允许发生,所以,不管下面朝臣争论得多么激烈,皇上始终半眯着眼睛,仿佛似听非听,一直都没有表态。
陈大人见状提高了声音,“陛下,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并非君上不明,而是江夏郡主私德有亏,过于狡诈,以致陛下和太子殿下被其蒙蔽,误下圣诏,臣以为,应立即撤回金箔圣诏,江夏郡主罪加一等,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