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头的危险就在眼前。
魔女心头一颤,微一侧首,方好将利刃躲,一阵刺痛从脖子上传遍全身。
只微微差了些,便要将她抹了脖子!
等红芒利刃回身再次劈来,她一声冷哼夹着罡气而出,将利刃冲散了。
但脖颈上却是一股微湿的感觉,扶手抹去,白皙的指尖沾了些淡黄色的血,一股清爽的香气悠悠散开。
她登时怒火直烧,想这小子屡屡出乎自己的意料,简直如烂泥堆里不死的臭虫一般。当即双臂赤芒大作,竟是将两只手臂肌肤附着的魔纹激发了,其上各处罡门尽数解封,整个人气势徒增数倍。
魁木峰转瞬即至,但也被她身上的惊人气势骇了一跳,暗道她若早些使出真本领,自己岂能撑得到现在?
却不晓得,这魔纹解封有诸多顾虑和限制,魔女之前自认以二敌一迟早将他耗死,自然不敢使出来。
此刻胜败一线之间,却容不得前思后虑了。
她眼下想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将不二除之后快。
但魁木峰这个拦路虎需得打发掉,便张口说了一句颇为奇怪的角魔语。
紧跟着,气势磅礴的双掌拍出去,两道波芒化龙腾出,搅动得四周空间微微震荡。
魁木峰早就做足准备,双拳抵出,拳心烛火炙热,自也拿出了十成十的功力。
岂知方一接触,却是一股难以言明的悲凉绝望之意直轰头顶,整个人斗志大失,一身本领仿佛使不出一半。
紧跟着,一股滔天巨力将整个人掀得向后连爬带滚近百丈,才落在地上,胸腹之间气翻血涌,浑身快要散架了。
但却丝毫不敢歇缓,蹬地止住退势,急忙往回去赶,可惜已然鞭长莫及。
只见魔女瞬间逼近不二身前,右掌夹着万钧之力挥在了半空之中,掌势直奔不二的天灵盖而去。
大伙皆晓得,此役胜负全在于此,若是不二陨命当场,则万事皆休,只剩等死一途。
既想通了这一点,元霸和历无影两个人纷纷舍弃了自己的对手,各自虚晃一招,腾出个空隙,直奔不二这方。
只是他们原本离得就远,各自又有难缠的对手,便也远水难救近火。
南宫疾雨倒是离得最近,本该第一时刻支援。此刻却被两个青角魔拦住,身后那多臂族角魔亦追上,陷入颇为纠结的纠缠之中。
那魔女一掌已然拍到不二头顶上方一寸,掌锋所夹气势似将周遭空气都凝住了。
不二只觉得浑身被杀气锁住,连扭头都十分困难。
便是这要命的关头,他心里却是百般敞亮:“要想活命,非得破了她的杀气。”
强张开嘴,牙齿用力咬破了嘴唇,鲜血涔涔流出,浑身一抖机灵,双手终于可以活动。
连忙将手掌摊开,一道红芒利刃持在手中,手腕一抖,御出那利刃,却不是朝着魔女手掌拦去。
而是反向身内侧划去,在大腿上割了一道,鲜血立时喷了出来,划破神经的痛让他整个人立时无比清醒。
终于在那要命的一掌临到头顶前一刻,使出了《折身术》,上半身疾速向后仰去,堪堪躲了过去,紧接着整个人直向地上倒去,双腿一蹬向后撤出三丈之远。
战场之外,秀秀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将紧握在手中的微型机括收了回去,额头已渗出一层细细地薄汗。
但不待不二稍作喘息,身后一道巨尾裹挟烈风劈来。
这一击却再也躲不过去了,重重地撞在了不二腰背,几乎要将他拦腰截成两端。他一声闷哼,立时血气翻涌的不能自已。
接着,那巨尾仍是贴在他背上,猛力一掀,反将他向那魔女甩去。
眼看便要重回魔掌,却是魁木峰及时赶到了,拽住他的肩膀一把拉回来,自己却一蹬足,直向那魔女冲去。
紧跟着,元霸、厉无影及时赶到,三人将那魔女围作一团。大伙一句话也不用说,皆晓得能否制住她,是事关生死的关键一节。
故而,极有默契地列出战阵,魁木峰和元霸二人挡在她身前,厉无影则稍退其后,将捕自西域的幽冥鬼族唤出来,带着一群声势威吓、模样唬人的厉鬼直扑那魔女身上。
却见她丝毫不为所动,面上微微泛起冷笑,忽而一发狠,举手向天,高喊了一句角族语。
这一句声音缥缈悠远,久久萦绕,其中又似乎暗藏着极为绝望无助的情绪,仿若从九天之外传来。
不二倾耳去听,却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紧跟着,半空之中竟然凝结出一个乌凄凄的巨大掌印。四周天空中的景色似乎在缓慢地扭曲,仿佛要撕裂一般。
忽然,那巨掌自上而下猛地拍了下来,将空地上人魔两方尽数盖住了。
众人皆是大为惊骇,直以为在劫难逃。
却没想到,那巨掌落下来,却凭空消失了,并未造成半点伤害。
但下一刻,每个人心头皆是狂跳起来,大难临头之感从天而降,人人惶恐不安,瑟瑟发抖,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便是魁木峰这等修为,此刻也大为难受,浑身本领仿佛只能使出个十之三四。
魔女终于使出了本不该在傀蜮谷中动用的一招,晓得这一带空间稍许便会有变故,唯有速战速决。
倏地蹬足疾奔,如鬼魅一般,下一瞬便出现在元霸身后。一掌按到他背心,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道血雾似烟火般从他胸前喷涌而出,竟是罡气自后向前,将胸肺整个击穿了。
透过那朦胧的血舞,众人可见那魔女秀美的面庞上亦是血光熠熠,伴着难以捉摸的冷笑,反衬出血腥的美艳。
元霸呆呆望着前方,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但紧跟着咧嘴大笑,霎时间脸涨得通红,整个人极具胀大,眨眼间鼓成了皮球一般,竟是晓得性命难保,横下心来要以自爆躯体重创这魔女了!
蓦地,一道煞红的罡气再次从他背心穿过,血柱喷涌而出,元霸的肉体圆球顿时泄了气,顷刻间扁了下来。
半响缓缓他倒下了,嘴角却似挂着微微笑意,粗狂的面孔上毫无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