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府。
“公主啊,这是我熬了一个早上的鸡汤,快喝了吧,对身体好,你看你瘦的,得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才是啊。”杨氏自从上次跟杨书奇说了自己的委屈以后,公主也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她也不是傻子,既然公主都降下面子来讲和,她就没有必要摆架子了,闹僵了对她没好处。
“谢谢母亲,其实这些活儿交给厨娘去做就好了,您不必这么辛苦的。”皇甫冉其实早就没有了胃口,这些日子开始恶心,呕吐起来,看见这些油腻的东西就反胃,更别说吃下去了,可能就是因为最近不想吃饭,人的确是清瘦了,杨氏也是一片好心,看到自己瘦了就天天变着花样熬汤给自己喝,可是自己真的喝不下去,一开始还能强忍着恶心咽下去一些,可是次数多了,心里那种感激就被反感占了先,得想个办法才行。
“公主才是客气了,我在府里住着,白吃白喝的,心里过意不去,就让我做点事情吧,熬汤这些事不累人的,况且给公主熬汤我很乐意,也很开心,看昨天公主有些犯恶心,今日这汤里我特地放了菊花清火,浮起来的油也让我弄掉了,你尝尝,肯定不腻。”杨氏的却是费了一番功夫,她也想明白了,儿子毕竟是高攀了公主,自己不能给儿子找麻烦了,仔细想想,公主这性子已经很好了,没什么架子,对儿子又体贴,还怀了杨家的骨肉,自己就先委屈一些吧,等生了孩子再说别的。
“母亲有心了,那我就尝尝。”皇甫冉听她这么一说,再拒绝已经不好说了,就让丫鬟盛了一碗尝了一口,的确要比昨天的好些,但是还是喝不下去,喝完一口就放下了,“母亲,我现在有些犯困了,等我醒来以后再喝,您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只要公主肯喝就是我的福气,那我就先回房了,你好好休息啊,怀孕了就是会这样的,过了头三个月就会好多了。”杨氏宽慰着皇甫冉,也不多留就走了,出门以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门口停留了一下。
皇甫冉看了一眼汤锅,叹了口气:“小翠,还是你喝了吧,我实在是喝不下,不知道母亲还要熬多久。”
“公主,奴婢怎么能喝老夫人给你熬的汤呢,这不是折煞奴婢吗?”小翠有些为难,这可是杨氏好不容易熬的汤,如果让自己喝了,那算怎么回事啊。
“没事的,总不能倒掉吧,你喝了吧,我去睡了,别让母亲看见。”皇甫冉也不想浪费杨氏的一片心意,可是也不想难为自己了。
小翠扶着她进去:“公主,如果你实在喝不下,不如直接跟老夫人讲,相信她会理解的。”
“我也想和母亲讲,可是每次看到母亲那么开心,我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这件事缓缓再说吧,也许过段时间我就不那么反胃了。”皇甫冉也想和杨氏说清楚,只是两个人好不容易才缓和了关系,她不想再因为一件小事闹不愉快,现在杨书奇又不在,不能让他担心。
“公主,你怀孕以后,性子也变了,以前你可不会想这么多的,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小翠也是因为跟了皇甫冉这么个主子才也变得这么心直口快起来,想不到怀孕对一个女人的影响这么大。
“是吗,我变了吗,我自己都没发现。”皇甫冉的确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不知道书奇有没有意识到。
杨氏在门口将二人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原来自己的好意人家根本不领情,把自己费尽心思熬的汤给一个丫鬟喝,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一个丫鬟,配喝自己熬的汤吗,既然不想喝,那明日开始就不用熬了,这些天起那么早,困的要死,真是费力不讨好,刚才的那点好感,瞬间没有了,杨氏气呼呼的走了,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熬汤了。
宁王府。
丧礼还没开始,就来了好多人,大家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分不清是什么身份,不过看起来不是王爷就是王爷的家属,想不到宁王和世子不在了也能邀请这么多人来,皇甫梁的却是费了一番心思啊。
“驸马,请坐在这里稍后片刻,等开始的时候,臣妾再派人来请。”宁王妃安置好皇甫昊天,就出去招待客人了,今天这位算是意外来客,得更改一下计划才行,其实自己也比较同意皇甫梁的想法,总觉得今天有些操之过急,可是宁王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肯再等等,也不知道梁儿跟诸葛先生问清楚没有,到底是不是因为余毒未清的缘故,如果是,那就不必再考虑了,如果不是,也就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一切顺利了。
皇甫梁来到诸葛名家中,仔细询问了父王的身体状况,诸葛名也觉得奇怪,明明给王爷把脉,王爷体内已经没有了毒素,一切脉象都很正常,为什么会性情大变呢,而且精神过于旺盛,这一点连他也想不明白,见诸葛名都无法给个解释,皇甫梁也就先把这件事搁置下来了,毕竟只要父王身体没事,其他的可能是后遗症之类的吧,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需要做,父王一心要按原计划进行,那就放手一搏好了。
“世子哥哥,王爷没事了吧?今天你还要去丧礼那里吗?”诸葛筠听说皇甫梁来了,很开心的就跑过来。
“父王已经没事了,这还要多亏了诸葛先生的医术,丧礼至关重要,我是要去的。”皇甫梁回答,“你不会也要去吧,那种场合不好玩的,筠儿你就在家待着吧。”
“不嘛,我也要去,世子哥哥你就带我一起去吧,我不会给你添乱的。”诸葛筠刚刚听到了皇甫梁和父亲的谈话,感觉今天不是很顺利的样子,那样的话,她在家怎么能放心的下呢。
“真拿你没办法,你去可以,就陪着我母妃吧,不要乱跑哦。”皇甫梁只好带着诸葛筠一起回了王府,之前他经常戴着面具出入宁王府,于是门口的侍卫也都不再阻拦了,都把他当成诸葛筠的师兄。
丧礼开始了。
宁王妃站在礼堂中间,面对着前来悼咽的人,说道:“感谢各位今日来为王爷和世子送行,我代表宁王府上下向各位鞠一躬。”宁王妃深深地弯下腰去,整个大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空气里充斥着悲伤的气息,可是在这股气息之下,有一种蓄势待发呼之欲出,今日,注定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