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隐约透着点敷衍的讨好。柳执初怀疑地看了赫连瑾一眼,刚要继续质问他这话到底是几分真、几分假。忽听楼下一声娇喝,接着就是乒乒乓乓动武的声音。
柳执初顿时一个激灵。和赫连瑾对视一眼,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下头是不是打起来了?”
“我也不知。”赫连瑾微微蹙眉。沉思片刻,他拉着柳执初站起身来,为她披上衣服,“这里到处都是咱们的人。若是有外人在这里动手,只怕会伤到咱们自己的人。为免出事,咱们还是去看一眼的好。”
“也好。”柳执初答应一声,跟着赫连瑾一起来到窗边。两人开了窗户往楼下看去,却意外地看见,动手的人居然不是外人,而是两个熟人。
一男一女正在院中对打。男的是陆高杰,女的是萧子晴。萧子晴似乎是被气到了,招招狠辣。陆高杰虽然武艺不弱,但面对身份高贵的萧子晴,只能无奈躲避。
于是萧子晴越战越勇,陆高杰却是气势大挫。没过多久,他身上就挂了几道彩。
见状,赫连瑾微微蹙眉。他微微吸了口气,刚要沉声命令楼下的人都住手。柳执初却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回头悄没声息地看了赫连瑾一眼,微微摇头示意他安静。
赫连瑾一怔,跟着也就从了柳执初的意思。两人继续沉默着,在楼上看着楼下萧子晴和陆高杰打架。
很快,陆高杰就被打得惨不忍睹。除却刚才挂的那些彩不说,一只眼睛更是成了熊猫眼、即使在月光之下,也足够惹人发笑。柳执初想想等到明天,陆高杰的怪样子被人看见会是什么效果,心里就是一阵暗爽。
看着陆高杰被修理到这个程度,也就差不多了。柳执初拉着赫连瑾一起下楼,站在客栈大门旁边轻轻咳嗽一声:“子晴,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动起手来了?”
萧子晴惊了下,一转身便看见了柳执初。一见柳执初,她顿时委屈得不行,跑过来拉着柳执初的手,一脸要哭不哭的模样:“柳姐姐!我、我……”
萧子晴结结巴巴地“我”了半天,却怎么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该从何说起。
柳执初见状便明白,萧子晴十之八九是害羞了。她想了想,给赫连瑾递了个眼神,拉着萧子晴走到一边。
“好了。”等两人走出足够的距离后,柳执初终于开口,“现在身边没了外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好。”萧子晴咬住嘴唇点了点头,表情更愤怒了,“你不知道,那个陆高杰有多过分。”
柳执初微微一怔,随即了然:“原来如此,你是生了他的气,才会对他动手的。”
“我当然会生他的气!”萧子晴愤怒地咬唇,“柳姐姐,先前你和那位公子一起下车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们神态亲昵了。虽说你们当时也没做什么出格的动作,但你们当时的神态,分明就,就……”
说着说着,萧子晴又结巴了起来。柳执初也知道,她这是气急败坏的反应,便安抚她道:“不要急,你慢慢说。”
萧子晴顺了半天的气,才缓过这股子愤怒来。她用力点了点头,怒道:“我家里有几个哥哥,也有嫂子。家里感情好的哥哥嫂子,他们之间的相处,便一如你和那位公子那般。至于后来,我在那位公子的客房里,看见你们的相处模样,就更加确定了。如果你们不是情人夫妻,你们根本就不会是那个样子!”
萧子晴语气无比笃定。柳执初听得脸一红,忍不住小声问:“真有那么明显?”
“自然是明显的!”萧子晴想也不想地点头,“我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在室少女,最要紧的就是名声清白。那个下人,他明知道你和那位公子两情相悦,还非要想方设法让我横插一脚。他以为我是什么人了?难道我缺男人缺到了这个地步,连一个路遇的男人都不肯放过?难道,我就是任他羞辱的不成?”
萧子晴越说越委屈,眼眶发红,眼看着就要哭出来。柳执初连忙安抚她:“好了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坐视这件事发生的。”
“我就知道,柳姐姐是个好人。”萧子晴擦擦眼泪,咬住嘴唇愤愤地道,“其实,我也不是个小心眼的。平日里遇见什么冒犯的事情,也大多是一笑了之。可是这一次,我却没有办法一笑了之。那个下人,他……他接二连三的,分明就是想侮辱我!”
接二连三?柳执初一听这个词,顿时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他不止做了先前引你进天字房的那一件事,还做了更多的事情?”
“嗯。”萧子晴委屈地点头,指着远处的陆高杰道,“那下人方才给了我一件东西,让我将那东西送给柳姐姐你。我原以为能趁着这个机会多跟柳姐姐说几句话,便欢欢喜喜地去了。谁知走到门口却发现,房间里的人不止是你,还有那位公子!”
萧子晴说得悲愤,柳执初也听得皱眉。若是萧子晴当真进来,面对衣着不整的赫连瑾,她又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解释。”柳执初沉声道了一句,抬眸看向赫连瑾那边,叫他,“你过来一下。”
赫连瑾微微颔首,便要走过去。陆高杰却是闻声抬头,用一种不忿的眼神看着柳执初,仿佛是对她在赫连瑾面前的态度有些不满。
赫连瑾若有所觉,回头冷冷地看了陆高杰一眼。陆高杰身子瑟缩了下,顿时就不敢再说什么,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地低下了头。
赫连瑾随即挪回视线,来到柳执初面前,问了一声:“怎么了?”语气带着淡淡的关心。
“赫连瑾,是这样的。”柳执初微微拧眉地踮起脚尖,凑到赫连瑾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由于萧子晴还在旁边的缘故,柳执初说得很含蓄。对于陆高杰刚才做得过分的事情,也是含糊地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