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眼神直勾勾的,仿佛呆愣到了极点。柳执初皱了皱眉,不由问:“你看我做什么?”
“我……”长安舔了舔唇角,仿佛一下子被柳执初的话拉回了现实。他想了想,小声问,“你,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天选公主?”
“我不是,还有谁是?”柳执初好笑地扬眉,“难道你还听说过,这世界上有两个天选公主不成。”
听见柳执初的回答,长安的眼眶顿时就红了。他咬了咬牙,扑通一声就在柳执初面前跪下了。
柳执初吓了一跳,上前想要搀扶长安起来:“怎么动不动就跪?”她还真看不惯长安这给人下跪的习惯。
“公主殿下!”长安用力挣脱了柳执初来扶他的手,语调哽咽,“小人有事,要禀报殿下。”
他的语调无比凝重,仿佛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说一般。柳执初皱了皱眉,心底蓦然积攒了少许的不适,点头道:“既然如此,你说吧。”
“是!”长安顿了顿,沉声,“那日出事之后,小人便离开了路尾巷,隐姓埋名去外头接我的弟弟。好在当日,独孤皇妃的安排还没有泄露出去,小人也得以安安全全地将弟弟接了出来,算是躲过一劫,暂且平安了。”
平安?方才那幼童身上的伤口,可算不得是平安。柳执初蹙眉:“后来到底是出了什么意外,才让你们变成了这个样子?”
长安用力擦了擦濡湿的眼眶,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是独孤侧妃,是她!”
怎么又是独孤雁?柳执初听得云里雾里:“但是,独孤侧妃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她的身子在我面前,炸成了血雾。”
“不是的!”长安急切地道,“小人听家里人说过一件事。那是一个深夜,小人起夜,偶然在窗根下听见阿爹和阿娘悄悄说了一个秘密。那个秘密便是,独孤侧妃有个孪生的妹妹!”
“独孤雁还有个孪生妹妹?”这个消息太过骇人听闻。柳执初听得脸色变了又变,不由问,“可是,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件事。”按理说,若是独孤雁真的有什么孪生妹妹,先前云风林就该告诉过她啊。
长安摇头:“公主殿下,您不妨想想。独孤侧妃她隐藏自己妹妹的身份都来不及,这件事,又怎么会被外人得知呢?何况,按照我爹娘的说法,那个孪生妹妹很早便失踪了。似乎也是最近,才有独孤侧妃手下的人,隐约知道了她的下落。”
柳执初咬了咬唇,心底慢慢凉了下来。的确,以独孤雁的狠辣,她是不会随意将这件事告诉旁人知道的。更何况,这个和独孤雁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根本就是她绝佳的替身!
“这件事,我知道了。”柳执初深呼吸了片刻,沉声道,“这段时间,你不要出去乱走。我会派人保护你,你和你弟弟就在这慈幼局里好好的过日子。等到一切都风平浪静之时,我自然会告诉你。知道了吗?”
长安用力点头,铿锵有力地答应道:“是,小人理会得。公主您放心吧!”
柳执初嗯了一声,转头大步走开。她一边往慈幼局外头走,神色一边变得凝重。
独孤雁的孪生妹妹一事,可大可小。具体是大是小,还得等她和云风林、赫连瑾商量一番之后,才能下定论。
一路来到南疆皇宫,柳执初直接进了御书房。云风林看见柳执初,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放下手上的奏章,笑道:“小初,你今日回来得倒是挺早。”
“阿爹。”柳执初一句废话都没说,来到云风林面前,便沉声开了口,“我有件事情要跟您商量。”
“哦?”云风林微微一怔。他也很少看见柳执初如此严肃的表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很重要么?”
“对,很重要!”柳执初颔首,“最好是能把赫连瑾和阿哥一起找到这里来,咱们一块儿商量。”
云风林点头道:“云庭那小子,眼下正在城郊操练士兵。眼下,赫连瑾倒是正在宫中。咱们暂且把赫连瑾找来,商量出什么结果,再一并告诉云庭就是了。”
柳执初也没想到,云庭此刻居然不在都城之中。无奈之下,她也只能点头:“那好吧。”
云风林看了她一眼,抬手叫来外头伺候的侍卫。吩咐侍卫去找赫连瑾后,他回过头安慰柳执初:“小初你别急。一切事情,总归都有解决的时候。”
“是啊,我是不着急。”柳执初强颜欢笑了下,“我只是很担心而已。”
云风林听见她说话的语气,不由微微拧眉。心底的不安,也是越来越多。
过不多时,赫连瑾来了。云风林指了指地上事先放好的一把鸡翅木椅:“六皇子不是外人,直接坐吧。”
“多谢陛下。”赫连瑾拱手行礼后,看向神色严峻的柳执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赫连瑾果然敏锐得很。柳执初点了点头,见旁边没了外人,大门和窗户也都关上了,便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今日我在慈幼局,见到了曾经为独孤雁办事的人。”
她一说,赫连瑾立刻便想到了当日在路尾巷发生过的事情:“你说的,莫非是路尾巷那个幸存下来的少年?”
“没错,就是他。”柳执初点头,“那个少年告诉我,独孤雁有个孪生妹妹。”
云风林闻言,瞳孔瞬间缩了缩,低喝一声:“你说什么?”
“阿爹,我没有说谎。”柳执初蹙眉,沉声道,“阿爹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慈幼局叫那个少年过来,问问他就知道了。”
“小初,你不要乱想。阿爹什么时候也没有怀疑过你。”云风林摇了摇头,蹙眉道,“这双胞胎若是女子,就必然是一模一样的外貌。莫非当初死在天选祭坛的那个人,不是独孤雁,而是她的孪生妹妹?”
柳执初也有同样的想法。她咬了咬唇,问:“阿爹,独孤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算着要得到皇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