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就听人说过。
这一处孤儿院,原本已经快要倒闭了。
就在最后一年,园长妈妈来了。她并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来。只知道,她来了之后便将孤儿院接手了。
重新修葺,重新整修,据说花掉了不计其数的金钱,终于将孤儿院变成了这座小镇最豪华的一处建筑。
再然后,她就在这里安了家,一住就是几十年。
她帮助了太多,无家可归的孩子。甚至,这几十年都只是单身一人。
可如今,这座整个镇子最美的建筑,已经历经风霜,残破不堪。
想到这里,项宁突然有些伤感。
身后,顾席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见她发呆,他牵住了她的手。“很感慨?”
“是啊。”项宁点了点头。“人生真的好无奈,也不知道我老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老了,当然是满脸皱纹,牙齿掉光的老太太了。”他笑的肆意。
项宁忍不住撇了撇嘴,“你比我大,你也是满脸皱纹,牙齿掉光的老头子。”
“那不正好,老头老太太刚好一对。”顾席城说着,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项宁心下一热,总觉得这人最近嘴巴怎么这么甜了呢?
长乐不知道从哪里出来,正好撞到了这一幕。“阿宁姐姐羞羞。”
项宁被吓了一跳,忙抽回手,脸红的像是番茄一样。顾席城倒是很淡定,他伸手招了招长乐,“过来。”
长乐也不害怕,径直走过来。
顾席城将她扳正,蹲下身子与她视线齐平。很是认真的说道,“你刚才说的不对,阿宁姐姐不羞。”
项宁一脸黑线,“顾席城,你干什么?”
顾席城不理会她,继续看着长乐。
长乐挠了挠头,“可是园长妈妈说,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可以亲亲的。”
“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可以亲亲,但是阿宁姐姐和哥哥是可以的。”
项宁,“……”她现在真的希望自己的手里有根棍子,可以把顾席城打晕。可是,显然这不可能。
“为什么?”长乐很是求知。
“因为阿宁姐姐是哥哥的妻子啊。”顾席城说完,笑的很得意。
也不知道,他和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
长乐见状,歪着脖子想了想,“原来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说罢,他突然当着长乐的面,在项宁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项宁愣了一下,长乐慌忙捂住眼睛。
“我要去告诉园长妈妈,阿宁姐姐结婚了。”
项宁,“……”正要去拉住她,顾席城将她拦住了。
“长乐是个小话痨,等会大家都知道了。”项宁焦急道。
岂料,顾席城闻言,笑的更灿烂了。项宁无语,“你早就知道长乐是个话痨。”
“是啊!”顾席城点头。
“那你还故意在他面前那样!”话毕,她恍悟,“你是故意的。”
“也不是故意,刚才确实是想亲你了。”说罢,他话锋一转,“现在整个孤儿院,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了。不是别人,是我。”
项宁心下一热,这个人。
说不介意,其实心里还是很介意的。所以,才这样跟别人宣告……
“对不起,或许我不该让你陪我来这里。”
顾席城闻言,唇角微翘。“顾太太,你想欲盖弥彰?”
“我哪有?”她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那就得了,我只是和小孩子开个玩笑。”说话间,长乐已经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小伙伴,大家个个都喜气洋洋的。
“阿宁姐姐,园长妈妈以前说过,结婚是要发糖的。”
项宁顿时有些窘,“我没……”准备两个字还没说出来,顾席城已经朝着车子那边走去。 不多时,他提着一大袋子糖果进来,放在桌子上。
“我替阿宁姐姐请大家吃糖。”
孩子们的欢乐是很简单的,听到顾席城这样说,孩子们都欢呼了起来。
就连顾席城,也因为糖果,融入了孩子们的圈子里。看着他在孩子圈子里被簇拥着的时候,竟不再像平时那么高高在上,变得接地气起来了。
……
晚上,吃完晚餐之后,顾席城在房间里处理事务,项宁和园长妈妈在院子里的花圃聊天。
海城是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冬天的,今年也只是下了一场小小的雪。尤其是过年这几天,每一天都阳光明媚。
此刻,一轮圆月挂在天际,项宁仰头看着。
园长妈妈叹了一口气,“看见你这样,让我想起你和阿城小时候的事情了。”
项宁愣了一下,收回视线。
园长妈妈笑道,“小时候,你和阿城经常坐在这里看月亮。”
她的提醒,勾起了项宁的回忆。她唇角弯了弯,“是啊,那时候我们每天都在猜月亮上到底是吴刚还是兔子。”
“哎!要是阿城还在就好了。”院长妈妈突然说道。
项宁心下一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园长妈妈,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园长闻言,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了。
“我觉得你和那个顾先生不合适。”
项宁万万没想到,园长竟然说的是这样的话题。她愣了愣,“为什么?”
“先不说,你和阿城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我一清二楚。所以,他意外去世之后,你找了和他一样的人,我也能理解。可是,你们现在结婚了?阿宁,不是我说你,如果阿城还在的话,他也不会同意的。”
项宁抿了抿唇,“园长妈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承认,一开始我遇见他,确实是因为他长得像阿城,但是后来我和他已经摊牌了。现在我和他在一起,就是因为他是他,不是任何人。”
项宁说完这段话,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院长却因为这段话,黑了脸色。
“阿宁,你这样说,对得起阿城拼死救你的举动吗?他救了你,你却背叛他!”
项宁顿时愣住了,她没想过园长会说这样的话。她以为,她重新面对生活了,园长应该为她高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