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三四个小时,终于将这整具皮脸纸人给糊好了。 不得不说,做这个皮脸纸人还真有些费手脚。但不管怎样,现在都做成了。
老爷子将做好的皮脸纸人放在墙角,同时拿出了一条红线,将皮脸纸人的脖子给套住,最后系在桌腿上。
我感觉很奇怪,也很好奇,便开口对老爷子问道:“爷爷,你干嘛用红绳将这皮脸纸人拴住啊?”
老爷子听后,很是直接的开口回答道:“皮脸纸人太过近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被脏东西给借了身!”
听到这里,我微微的一点头,但也没有多说话。
接下来,我和老爷子收拾好了东西,便各自去洗漱睡觉。
第二天一早,刚吃过早饭,老爷子便去买了一颗猪心。
用清水洗净,并且在猪心里滴了红蜡,然后将其挂入了皮脸纸人的身体之内。
我见纸人都做后了,我便拿出电话给杨挥打了一个电话,准备让买主直接过来拿,也不用等三天了。
电话一会儿就接通了,对面传来慵懒的声音,问我是谁。
我很回答得也很干脆,也很有职业素养,说我是白事铺的,让他过来取“皮脸”。
对面一听我这个声音,刚才还有些慵懒的声音,瞬间变了个味儿,直接变来了精神。
说什么一个小时就到啥的,并且还连连道谢。
我就奇了个怪了,说白了,这不就是一具烧给死人的皮脸纸人吗?用得着这么谢我吗?
当然了,也不排除人家修养好!为人礼敬。
没用到一个小时,杨挥便来到了我们铺子。
我见客人来了,便直接迎了上去:“杨先生,你家住哪儿啊?来得这么快!”
我带着笑意开口道,杨挥依旧看上去很是猥琐,而且全是宅气十足,并且内向,不怎么在说话。
“那个、那个我家,我家就住在隔壁村子,大湾村!那个,那个纸人好了、好了吧!”杨挥结巴的说着,而且说话的时候,他都不敢看我眼睛,好似很害羞的模样。
人有千万种,我也没太在意。
给老爷子打了声招呼,让老爷子过了过眼,见这人没有任何问题之后,除了看似猥琐,无精打采的样子意外,也没有啥特别的。
所以老爷子便将皮脸纸人交给了杨挥,杨挥接过皮脸纸人,那真是对我们千恩万谢。
而且他临走时说的话,却让我感觉很奇怪。
说什么这辈子的幸福,现在是有了着落。
我也没有听清,当时也没有太过在意,不就是一个纸人,那有什么幸福?
就算是用来做“娃娃”,恐怕也都磕馋。
就这般,二千三进账。
老爷子爽快,直接就给了我一千块钱,说过年了,给一千块红包。
我自然是收下,老爷子这铁公鸡,能拿就拿,不然一块去老爷子都不会给。
明天三十,所以很多人外出打工的人都回到了镇上。
他们回来之后,也都会去祭祖,所以我们铺子和马道长的铺子生意之火爆。
一年到头,除了清明节,就过年生意最好。
蓝前辈和西门微也都来我们两家帮忙,这蓝前辈在马道长的铺子。
这西门微,却跑到了我们铺子来。
西门微说,徐飞这小子老式骚扰她,像只苍蝇一般,把这个西门微给弄烦了,也就跑来我们铺子消遣时间。
西门微和往常一样,不爱说话,冰冷冷的。
不过却偶尔的,会和我搭话一两句。
也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普通话题,也没有啥特别的。
到了晚上,我们六人在一起聚餐。
地点选在了马道长家,马道长说,他一身漂泊,六岁拜入白玉真人门下,现在都六十有三了。
在这五十七年里,他跟谁自己的师傅漂泊一声,仗剑天涯斩妖除魔,从来都没有一个家。
现在终于在晚年有了这个铺子,马道长是显得很激动也很高兴,说着说着就和老爷子以及我们碰一杯。
这个徐飞呢?其实心情也和马道长差不多,他应该是八岁的时候被马道长收养,并且拜入马道长门下,也是跟着马道长漂泊了十多年。
现在在黄龙镇安家,徐飞也很是高兴。
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终于可以在自己的家里过年,那种感觉不可谓不爽。
徐飞和马道长以前羡慕那些有家的人,也都厌倦了漂泊的生活,对家的理解,远远的超越了我们这些人。
这一晚,蓝前辈和西门微也都喝了一些小酒。虽然不多,但气氛却非常的活跃。
我们一边吃饭,一边喝酒,一边听着马道长和徐飞在游历东北时的见闻。
马道长说,在东北大兴安岭,那地方野仙多如牛毛。
什么是野仙?其实就是成了气候的畜生,和我们之前见到的老狐狸差不多。
不过在东北,这些成了气候的野仙地位却很高,在那地方它们最为出名的有“狐黄白柳灰”五仙,也被叫做“保家仙”。
一些偏远的乡下,还有专门为它们修建庙宇,受人供奉,更是有专门为人“看病”的“出马弟子”。
我和老爷子都没有去过东北,以前不过是有所耳闻,可现在听到马道长和徐飞的亲身经历,那感觉可就不同了。
感觉这拜妖为师的“出马弟子”,其实和我们差不多,不过他们这些出马弟子显得更叼。
因为出马弟子最大的依仗就是他们家的“老仙”,要是在外面受了欺负,回家招呼一声,那欺负人的倒霉蛋,恐怕就只能叫娘了。
这“狐黄白柳灰”五畜,每种都记仇,而且一桶就是一窝子。
马道长他们当年就是惹上了“黄仙”,这所谓的黄仙,也就是山中黄皮子成精,下山收了出马弟子,受了活人供奉和香火。
结果这黄皮子一窝蜂的追杀马道长他们,要不是马道长他们有些手段,恐怕就会折在东北……
马道长和徐飞的经历不可谓不精彩,这一时半会儿也根本讲不完。
可是我们众人听着,却是引人入胜,就算是喝起酒来,也都显得有了意思。
直到晚上十点多,大家这才告别散去。
第二天,我起了一个大早。
因为今天是年三十,所以我得去后山给女鬼奶奶以及子母煞,还有我家的那些老祖宗上坟。
装好了香烛纸钱,鞭炮元宝啥的,我和老爷子便进了山。
本来就是个普通的上坟,也没啥大不了的。
可是当我们来到后山之后,竟然又见到了买皮脸纸人的买主杨挥。
他这一次也和上次一般,竟然也坐在不远处的雪地里。
看上去就和一个神经病似的,我们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不过却能从他的嘴里,听到“咯咯咯”的怪笑,嘴里还自言自语说着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