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笑脸,她合上手,低着声音地说。
“爸,我要结婚了。”
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说,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却是什么话都显得多余,因为她知道,父亲会懂的。
从小到大,江成和那么宠爱她,她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会不懂呢?
微风吹过,江沅的眼眶有些微湿,易珩识相地走开,让她可以单独站在那里。
她抬高手按住吹乱的头发,难免有些哽咽。
“爸,我答应过你的,我一定会很幸福,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了。”
她抹掉脸上的泪,如果那些事是江成和所希望的,那么,她都会去做。
……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过去了整整一个月,因为俞歆已经赞同他俩结婚,所以然,两人便决定要举行婚礼。
思前想后,婚礼便确定是在安城这边的教堂举行,花童理所当然由宝宝和贝贝这两个小朋友来担当。
只是婚礼前,难免忙碌。
计程车的后座内,她翻着手机的通讯录,其实,上头能联系的,也就那么廖廖几人。
江沅抬起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正想得出神,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顷刻传来了易珩的声音。
“你到了吗?”
今天两人约好了要到一家婚纱店去试婚纱,可早上的时候,他接了一通电话匆匆离去,也不知道,这会儿是弄好了没。
她看了眼窗外,随后才回答。
“快了,再一个拐弯就到了。”
“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恐怕得晚一些。”
她应声,挂断电话以后,发现已经到了。
她给了车资下车,这家婚纱店并不算大,只有两个门面大小,她推开玻璃门走进去,立即便有人迎了上来。
“是新娘江小姐吧?”
她点头。
员工将她带进去,这里的婚纱品种很多,她看得有些眼花缭乱,旁边负责招待她的员工便建议她可以每款都试一试。
当换到第三套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
“江小姐,新郎到了。”
易珩来了?
她有些懵,明明电话里还说有事要晚一点的,怎么这才过半个钟头,就来了?
江沅拉起了裙摆,想要走出去帘子外头看看。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这种满是婚纱礼服的地方,跟巩眠付可以说是格格不入的,然而,他就坐在那里,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手工西服,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他的身子微微向后靠,双腿叠了起来,这个男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只是往那一坐,却是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江沅站在那里,眉头不禁一蹙。
“你怎么会在这里?”
语气中,尽是不欢迎。
这是他早就料到的。
男人的手放在边上打着拍子,那眼神灼热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件不错,很适合你。”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然而,她的白纱却并非为他而披。
她的身子微僵,有时候,她当真挺痛恨他的,对于她的喜好,他从来摸得是那么的清楚,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她冷笑,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而有所动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她的第二次发问,他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好看的弧度。
“你不是要结婚吗?我过来这里给你一点意见。”
说着,他站起身来,抬步走向了她。
“这件婚纱款式虽好,但质量似乎并不太好,你应该穿一些更好的,毕竟婚礼什么的,可是人生当中最重要不过的事。”
她抿着唇,偏过脸不去看他。
“我不需要你的意见,麻烦你离开。”
男人身子微微向前倾,那双浓郁的黑眸里,溢出了异光。
“婚礼的日期,已经定下来了吧?”
她不吭声,也不打算回答他。
他耸了耸肩,随后直起身来。
“你不告诉我,我自然有能力自己查出来,不过,我今天来是想要提醒你一句……”
他故意顿了顿,压低了声嗓。
“难道你就不怕我去劫婚吗?”
闻言,她倏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笑,双手插在了裤袋内。
“这种事可是谁都说不准的,不是吗?”
她沉默了半晌,到底还是忍不住爆发出来。
“巩眠付,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他只是笑着,那笑怎么看都有些意味犹长。
“我想怎么样,你还不够清楚?”
他的眼睛里,就只倒映出她的身影,从一开始,他就不可能会让她嫁给除他以外的男人,他不曾说出口,不代表他会同意这种事。
江沅气得浑身发抖,正想要说些什么,没想,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身影从眼前闪过,而后,易珩挡在了她的面前。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易珩对上了巩眠付的眼,这个男人从最初就是他与她之间的绊脚石,他一再地阻挠了他和她的步伐,一再地用各种方式来破坏他和她的感情。
五年前,是如此;五年后,他仍想如此。
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像五年前那样被动了。
“婚礼就在不久之后,不过很抱歉,我们并不打算邀请你出席。”
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巩眠付只能退后了几步。
他将江沅彻底地挡在了身后,以一个保护者之姿,他越过他望过去,那个女人,紧紧地拽住了易珩的衣角,用同样的一种戒备的眼神看着他。
这种对峙,还真是有趣。
他的嘴角轻扬,他并不觉得,眼前的这两个人能如愿以偿。
他并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所以然,他没再说些什么,只留下一抹高身莫测的笑,便转身离开。
待他离开以后,易珩立即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他没对你做些什么吧?”
他的面靥上,满是抱歉,他无法想象,若是自己晚来了,她会面对怎样的一幕。
“沅沅,对不起,我来晚了。”
江沅摇了摇头,目光从门口收了回来。
今日似乎巩眠付就如他自己所言的那般,只是过来给她一些关于婚纱的意见,除此之外,他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