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警方那边留了电话,这才匆匆赶回黑色pagani旁。
宝宝和贝贝安分地坐在后座,听说江沅住的酒店不能住了,明显都有些意外。
江沅思索着,她本来这趟回来,不住家里而是住到酒店,就是不想让罗萍他们担心,可是这下看来,她是必须住到家里去了。
护照补办的话,得过起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下来,也就是说,这一个月她得留在安城内,暂时回不了美国。
巩眠付斜睨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缄默了半晌后终于开口了。
“现在该怎么办?有住的地方吗?如果没有,我不介意收留你们。”
他不介意,她介意啊!
她还没说话,没想,后头的宝宝和贝贝情绪沸腾了。
宝宝更是探过身子,趴在了两个座位之间,眨巴眨巴眼睛。
“妈妈,妈妈,我们住叔叔的家吧!叔叔家很大哦!还有花园跟游泳池,贝贝上次想说游泳,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呢!”
旁边,贝贝也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
江沅觉得有些头疼,她本来是来接两个孩子回去的,想不到,这下却连自己也要麻烦他,如此一来,让她该怎么办?
曾晓晓那边是不可能去住的,毕竟现在曾晓晓和老白结婚了,而老白又是巩眠付的人,她不知道方才的谎言到底能不能把他给蒙骗过去,但她清楚的知道,倘若这会儿她选择到曾晓晓那里去,那之前的谎言怕是要被拆穿了。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不愿意再跟他牵扯上任何的关系,所以然,她只能一咬牙,狠下心来。
“不用了,这种事就不劳先生费心了,我能解决。”
说着,她就朝着他点了点头,牵着两个孩子在路边随便拦下了一台计程车。
直到她把车门关上,这男人都没有半点的阻止。
当那抹身影在倒后镜中越来越远,江沅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她的那些谎言是否瞒过了他,最起码,这样将他摆脱了,是让她松懈了不少。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会让两个孩子失望,但是,她也必须这么做了。
贝贝嘟着小嘴没有说话,宝宝抬起头,满眼疑惑的看着她。
“妈妈,我们为什么不到叔叔那里去住?”
小孩子向来都是直来直往的,根本不会拐弯抹角些什么,自然而然,也就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口。
大概这几天里,巩眠付对他们是真的特别好,所以才会这样期盼着能够住到那个男人的家里去吧?
她不由得在想,巩眠付住的家……应该还是南楼,按道理说,巩老爷子思想顽固,理所当然不会让巩眠付搬到外面去住,更何况,她还没有忘记,她发生那种事情的当天,正是巩眠付和唐心慈结婚的时候……
也就是说,巩眠付和唐心慈一起住在南楼,而巩眠付是一个有妇之夫。
江沅垂下眼帘,看着儿子的脸蛋。
“宝宝,那不是我们的家,那是那位叔叔的家,我们不能这样理所应当的去依赖别人,毕竟他不是我们的什么人,妈妈应该自小就跟你们讲过这个道理吧?”
宝宝自是记得的,可是有一点他是怎么都搞不懂。
“那要是叔叔能够当我们的爸爸,不就可以成为我们的家了吗?”
纵使宝宝再怎么人小鬼大,终究还是一个孩子,在某一些方面上,依旧是懵懂无知的,不像他们大人知晓那么多。
过去的一些事,她不想作为枷锁禁锢住两个孩子,所以然,她只能开口:“那位叔叔不能当我们的爸爸,他……已经结婚了,有妻子,说不定还有一个孩子。”
宝宝愣了愣,似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一点,他沉默了许久,才缓慢的颔首。
“妈妈,我懂了,我知道了,我会听话的。”
江沅张了张嘴,本来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是真的不愿再跟巩眠付牵扯上半点关系,因此,她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个选项了,等到把该补的证件补全了,她会迅速离开安城,回到美国去。
她怕,她怕自己在这里多待一天,有一些事,会隐瞒不住。
幸好,宝宝和贝贝也没再执着这个问题,一路上,倒也算是乖巧。
江沅想了许久,说实话,当她重新踏上安城这片土地,她能去的地方其实并不多。
曾晓晓是肯定不能去找的了,她本是寻思着到罗萍那里去,可是从几个月前开始,罗萍的身边就多了一个老来伴,几乎天天都会往罗萍家里跑。自从当年跟秦文山离婚后,罗萍便搬离了当时所住的地方,换到了另外一处住所,一住就住到了现在,至于秦文山,是再也没有半点的消息了。
这对她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了,离开了秦文山的罗萍,脸上也多了些许的笑容,如今,更是多了一个老来伴,只是罗萍一直担心她的心情,没敢正式答应下来。说不定,这一次回来,可以正好给母亲办妥这件事吧?
倘若她住到了罗萍那里,难免会让那两人有点尴尬,似乎,她现今就只剩下一个选项了。
大半个钟头以后,计程车停在了江宅门口。
江沅给了车资,推开门下车,带着两个走了进去。
那一年,秦慕思谋害江成和的事情几乎是撼动了整个安城,其中,恐怕最让人无法接受的,就是吕静了,估计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会是谋害自己丈夫的凶手。
可以说,秦慕思是吕静亲自送进了监牢的,被判刑后不久,阿美也被逮捕入狱了,整件事也算是有了一个完满的结局。
其实直到离开安城,她跟吕静之间都没有半点的联系。
是后来,通过曾晓晓她们才重新有了联络,而她最难熬的那一段日子,也几乎是吕静陪在身边度过的。
哪怕双方都没有血缘关系,但毕竟相处了二十年之久,很多的事情后,似乎也随之一并湮灭了。
江沅至今仍然记得,当她再一次看到吕静,她那满头的白发,明明记忆中,吕静最懂得保养自己,那头发是丝毫没有见到一缕的白发,而重逢时,吕静不仅仅像是老了好几岁,整个人看上去更是憔悴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