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参加。”
老白还想说些什么,在瞥见她的脸色后到底还是闭上了嘴。
不多时,车子在南楼前停了下来。
他帮她把东西一一拿了进去,退出来的时候又问了句。
“那明天需要我过来接你去葬礼吗?”
见她摇头,老白也就没有勉强,转身走了出去。
他是抽空过来接她出院的,之后还有不少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实在没有时间耗在这了。
江沅并没有立即上楼,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机打开,本是打算随便看看转移一下注意力,怎么都没想到,电视机里此时正放映着有关于江成和车祸的报道。
这都过去好些天了,热度仍然没有褪去。
她看着那所谓的车祸现场,还有一些关于当时的回放,拿着遥控器的手禁不住一紧。
手机就放在了旁边,她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去拿起然后拨通巩眠付的电话。
大概是因为心里藏着事情,这一个晚上,她睡得并不踏实。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身旁的位置依旧空荡荡的一片,那个男人,昨天晚上还是没有回来。
从那次医院后她就没再见过他,也不知道,这几个晚上他到底是宿在了哪里。
江沅无暇理会这些,她洗漱后便下楼去吃早餐,看着时间差不多后,换了身衣服出门去了。
江成和下葬的墓园,她知道地方在哪。
她直接打车过去,来到停车场的时候,已然看到好些车子停在那了。
问清了位置,她就直接上了山,兜兜转转,才终于找到。
吕静本来就没有通知她过来,只是简单地通知了江成和在世时的几位好友以及公司的一些高层,没想过才晃一晃神,便远远瞧见了她。
吕静的脸沉了下来,却碍于有别人不得发作惟有忍着。
旁边的人自是认得她的,此时见到她也没有过多的诧异,如今江成和已经走了,不管过去怎么样,这个时候还是可以暂时先把恩怨放下,把江成和安心送走再说。
毕竟,无论是江沅还是秦慕思,都是江成和的孩子。
江沅没有跟吕静打招呼,而是走到了墓地前,她来得还算及时,江成和的骨灰尚未下土。看着那灰白的骨灰盅,她的眼眶不自觉地泛红,咬着下唇不肯哭出来。
有些遗憾,当真是错过了就再也无法弥补了。
惟有随着江成和的骨灰,一同埋在黄土之下,同样的,也把这遗憾埋在自己的心里。
她站在那,一番超度朗诵后,便看着江成和的骨灰慢慢地被放下,之后被黄土所覆盖,直至再也看不见。
她仍是有些恍惚,似乎父亲的身影依稀还在眼前,却是她再也抓不住。
那种空出一块的空洞,伴随着心痛绞紧了她的神经。
人潮陆陆续续离开,最后便只剩下他们几人,等到人都走光了,吕静脸上堆积起来的虚伪笑容也蓦然落空,她盯着面前的江沅,那眼神似乎是恨不得把她给活活掐死一般。
“你来这里做什么?”
方才,她是顾虑到这里还有外人,而且正是葬礼进行时,有些古老的规矩还是得守的,所以然,她才会一直隐忍着没有发作。
而如今,仪式也终于结束了,她也不需要再继续忍下去了。
江沅杵在那,哆嗦着双唇开口:“今天是爸的葬礼,我……”
“你有什么资格来这葬礼?”
吕静说起话来,是半点都没有顾虑,有一些话,更是直截了当的就说了出来。
“莫非你在我们江家待了二十年,就自认为自己便是江家的人了吗?”
她张了张嘴,带着几分倔强。
“我知道我跟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是真的把你们当成我的亲生父母……”
“我们才不是你的父母!我们不是!”
“妈……”
“你别叫我妈!”
吕静的脸色难看得很,甚至于她的每一句话,她都不想去听。
“这些年,我真是养了白眼狼了,我们待你那么好,你是怎么待我们的?当初若不是你那个好母亲把两个孩子调换了,至于让我的亲生骨肉流落在外二十年吗?你在我们江家享了二十年的福,我以为你会懂得感恩,结果呢?你都做了些什么?!”
听见她的话,她禁不住蹙起了眉头。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听不懂?”
“你当然听不懂,”吕静冷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嘴上说你爸的死跟思思有关,无非就是想要瓜分我们江家的钱财,我告诉你,没门!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得到我们江家的半毛钱!”
江沅怔住,她是怎么都没想到吕静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贪图江家的钱财,才故意造谣江成和的死秦慕思有摆脱不掉的关系?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我知道你们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也懂得感恩,我从来都没有奢想过得到些什么……”
只是,无论她说些什么,吕静都听不进去。
她早就认定了她所认定的那些事,自然而然的,此时此刻江沅所说的每一句话,在她的耳里都是借口。
她不愿意再听下去,带着秦慕思就想越过她离开。
见状,江沅难免有些着急,快步上前想要把她拉住。
就在这个时候,吕静一个转身,用力的推了她一把,江沅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有这么一个动作,整个人往后跄踉了几步。
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了,她下意识的阖上双眼,然而,预期内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她向后陷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扑鼻而来的熟悉的男性古龙水香味让她哪怕没有回过头,都能知道这究竟是谁。
巩眠付及时将她搀扶住,刚刚那一幕当真是有惊无险,他甚至无法想象倘若他晚那么的一步,到底会有怎样的一个后果。
他抬起头,冷冷的目光扫向了吕静,后者的脸上没有一点的愧疚,反倒是满是嘲讽。
他的火气上来了,那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