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珩愣了好一会儿,才回想起来。
那天夜里,他重新回到宴会后,俞歆带着他去见了一个女孩子,据说,那个女孩子也是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很是年轻的年纪,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稚嫩。
他也记不清那股女孩子究竟叫什么了,他只记得,那个女孩子左边脸颊上有一个可爱的酒窝。
除此之外,他再无印象。
他没有说话,俞歆仅仅看了一眼,便明白过来了。
“那是陆家的孩子,叫陆雅,陆家也算是安城的名门,陆雅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叫陆晔,如今管理着陆氏,听说,陆家包括陆晔在内,都特别疼爱这个妹妹,所以,陆雅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什么坏事,一直都保存着单纯的性子。”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再听不出来就是一个傻子了。
易珩放下手中的报纸,其实,早在他回来之初,他就想到母亲会给他安排这种事,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按照她的意思接受门当户对的女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的一瞬间,江沅的身影在脑子里一晃而过。
他的五指慢慢收紧,俞歆对他来说有救命之恩,他早就决定满足她的所有希望,但是,似乎只有这一件事,是他暂时做不到的。
“妈,我才刚回来,我想把更多的时间投在工作上。”
闻言,俞歆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她反而点了点头,出言附和。
“你这样做也对,只是妈担心你,怕你一个人寂寞,毕竟妈的年纪都这么大了,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妈,你怎么就突然说这种话了?你还很年轻。”
她笑出声来。
“妈不催你,这种事讲求随缘,不过,那个女孩真心不错,所以妈才想说,看看你们有没有发展的空间。当然,如果你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妈也不会勉强你跟这陆雅在一起,只要是我儿子喜欢的,妈都喜欢。”
说着,她拉过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一脸的慈祥。
易珩没有说话。
他看着母亲的脸,对于他来说,有关于亲生父母的记忆太过遥远,所以,可以说是从小到大就没感受过所谓的父爱母爱。
然而,当他成为了她的儿子后,变得完全不一样。
俞歆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她总是会宠着他爱着他,从来不会勉强他或者命令他必须做些什么,她会将他的感受看在眼里,也时刻护着他。
易珩喉间轻滚,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吃过早餐以后,他便出了门。
他如同往常一样出门,此时正是上班的高峰,路上的车辆还是挺多的。
他的手放在方向盘上,刚一打转拐个弯,余光就瞥见了那边上的一抹身影。
那是一个颇为眼熟的年轻女孩,她正站在一台车旁,似乎是车子坏了,她的脸色布满了急色,想要拦下过路的空车,只是,这个时间点,又怎么可能会有空车呢?
他蹙了蹙眉头,本来不想理会,到底,还是踩下了刹车。
他将车子停靠在一边,随后,他打开车门走下了车来。
那个女孩看到他下车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吃惊,他泰然自若,手插着裤袋走过去。
“车坏了?”
女孩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坏掉了,我又不会修车,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闻言,他走到车前将车前盖打开,仔细地察看了一遍。
她就站在他的旁边,垫高脚尖不住地张望。
半晌,他才直起身来。
“你修不好了,送维修厂吧!”
女孩“哦”了一声,眨巴眨巴大眼睛。
“那我继续拦车吧,这车就丢在这,然后联系拖车公司。”
说着,她就想走到边上继续拦车。
易珩扭过头瞥了她一眼,她的额头上渗着豆大的汗珠,也不知道究竟在这等了有多久了,她的眼底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着急,想来,应该是赶着到哪个地方去。
他抬起手揉了揉发疼的鬓角,终究还是说了出口。
“现在正是上班高峰,你拦不到空车的。”
听见他的话,女孩悻悻地回过头来,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有些无助。
“那怎么办?”
“你要到哪去?我送你吧!”
她又是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可以吗?你可以送我过去吗?”
他抬步走回自己的车旁,见状,她连忙小跑着追上去,自动自觉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进去。
很快的,车子很快就重新驶上了路。
女孩跟他说了地址以后,就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叫拖车,他微微蹙眉,她要去的地方是安城的大学,再加上她看上去很年轻,难不成,还是一个大学生吗?
现在的大学生怎么连车子都有了?
其实也难怪他会忍不住往某个方向想去的,这个女孩衣着光鲜,拿出的手机还是最近新出的款,再加上方才的车在国内也是能叫出名字来的,所以,他才联想到某一个方向。
女孩很快就打完电话了,随后,她抬眸看着他,许久以后,才忍不住出声。
“易大哥,谢谢你。”
易珩的眼底溢出了些许的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姓易?”
女孩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她笑了笑,丝毫都不在意。
“因为我们那天晚上才见过面啊!你家的宴会,我哥哥带我过去了,我还跟你说过几句话。”
他瞥向她左边脸颊的小酒窝,仔细想了想,这才知道她究竟是谁。
“你是陆雅?”
听见他说出自己的名字,陆雅显然很是高兴。
“易大哥你记得我呀,你刚刚那样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不难发现她话中隐约的失落,他抿着唇,原来,她就是陆雅,俞歆试图撮合的那个从国外刚回来不久的女孩子。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见她,还那么恰巧出手帮了她。
明明,他是想要避开她的,不沾上半点的关系。
陆雅很聪明,她不习惯咶噪,懂得分寸,所以,在说完这话以后就闭上了嘴,没再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