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容古怪的瞅着她,半晌了,才低着声音开口。
“老白说,人已经找到了。”
闻言,江沅瞬间松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没有看见男人沉重的表情。
不多时,老白便开车过来了,两人上了车,她坐在后座,身子微微向前倾。
“你们是在哪里找到曾晓晓的?她现在怎么样了?她有说什么吗?”
她问了一大堆的话,老白透过后照镜看了看巩眠付,有些欲言又止,巩眠付见状,伸出手把她给拽了回来。
“你别吵着老白,老白正在开车呢!等会儿到地方了,你就知道了。”
江沅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了看正在开车的老白,到底还是把话给憋了回去。
大半个钟头后,车子才驶进了一处地方,她打开车门下车,这才发现他们来到了一间酒店。
她疑惑的望着他,男人走过来,牵住了她的手就往里面走。
“都这么晚了,总不能在大街上吧?还是找个房间,在室内比较好。”
如此也对。
江沅点了点头,果然还是他想得比较周全。
两人走进了电梯,这个时间点,在酒店里走动的人不多,电梯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她的面靥上带着急切,恨不得电梯能够再快一点,男人看着她的脸,迟疑了下,到底还是说了出口。
“你等一下见到你朋友,得有一个心理准备。”
她怔住。
“为什么?”
男人偏过脸,没有说话,看着他这副模样,一个不太好的想法倏升心头。
她忍不住拉扯住他的衣袖,仰着头去看他。
“晓晓她……她怎么了?”
巩眠付知道,有一些事是怎么都隐瞒不过她的,就算现在瞒着她,等一下进到房间,她还是会看到的。
所以然,他沉默了一会儿。
“你的朋友……在她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什么不好的事情?”
“对女人来说,很不好的事情。”
这样的一句话,让她的心猛地坠进了谷底。
霎时,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就连拉扯住他的衣袖的手,此刻都无力的垂在了身体两侧。
对女人来说很不好的事情,似乎,便只剩下她所想到的那种事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应声打开,他带着她走了出去,直接就来都了那扇门前。
他并没有立刻打开门,而是垂眸看着她。
“我的人是在这酒店附近发现她的,当时她已经……本来想送她去医院,但是她不肯去,就唯有把她送到了这里来。”
他顿了顿。
“你自己进去吧,我让老白在旁边开了个房间,你有什么事就过来找我。”
说着,他就率先转过身,打开旁边的一扇房门。
江沅看着他和老白走了进去,很快的,身影便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收回目光,重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扇紧闭的房门。
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推开。
里面没有一点的光线,她缓步的走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以后,在墙上摸索了半晌,才找到那电灯的开光。
她按下去,随即,房间内大放光明。
她有那么的一秒钟无法适应,等到她重新睁开双眼后,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发现了那坐在床脚的身影。
她是背对着她而坐的,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头发。
江沅走了过去,待她走近之后,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当她看清时,眼泪就像是掉了线的珠子一样再也止不住,她用手捂着嘴,却怎么都捂不住那抽泣的声音,她甚至还能感觉得到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什么紧紧地揪住了一样,痛得她撕心裂肺。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狼狈的曾晓晓。
记忆中的她,活泼爱笑,甚至喜欢抱不平,她向来把她当成最要好的朋友,有关于她的事,她都看得特别的重,所以,当她弄伤了腿,她想也没想就经常跑她家跑,给她送笔记,深怕她会落下功课。
可是,这么的一个人,如今却如同一个没了灵魂的傀儡娃娃一般呆坐在那里,失焦的双眸空洞洞的一片,让她感觉到莫名的心慌。
她身上的衣服,几乎没有多少是完整的,破破烂烂的碎布条下,是隐约可见的痕迹。
江沅再怎么笨,都能看出她经历了什么事。
她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她好后悔,她为什么没有亲自把她送到外面的大马路?为什么没有亲眼看着她上车?
如果,她在她身上多用点心,说不定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愧疚感一霎时涌上了胸腔,她缓步地走过去,伸手将目光呆滞的曾晓晓给拥进了怀里。
她什么话也没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能修补她曾经受过的伤,她只能这样地抱着她,用自己身上的温暖告诉她,她并非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她的出现,本来没有一点反应的曾晓晓慢慢地目光重新聚拢了焦距。
江沅把她抱得很紧,紧得似乎能让她不能呼吸,可是,这样的紧拥,却让她找到了情绪的发泄口。
曾晓晓的手缓慢地抬了起来,颤抖不已的手指抚上了她紧紧拥着自己的手臂,把脸埋在她的胸前,透明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就算是那个最让人痛苦的时候,她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却在等来江沅的这一刻,她哭了。
……
另一个房间内,男人拿着打火机在不停的开开关关,那声音在过分静谧的氛围下显得特别的响亮。
老白偷偷的窥探了眼,没有说话。
巩眠付干脆就点了一根烟,凑到嘴边狠抽了一口。
看着那零星的火光,他的音调略略有些低沉。
“老白,你说对一个女人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老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他仔细思索了下,然后试探性的回答:“是命吗?”
岂料,这个答案一出口,男人就瞟了过来。
“命只对女人而言重要,对男人而言不重要?”
他也不指望能够从他的口中得到什么好的答案,所以,他干脆就自顾自的往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