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子安冷冷的瞅着她,似是深怕她没听明白,又把话给重复了一遍。
“对,你去医院把孩子给打掉,这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你而言,都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为什么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她一脸的不敢置信,“这是你的孩子啊!这是你的骨血啊!你怎么可以让我打掉?”
“不打掉这个孩子,你还想怎么样?把它生下来吗?”
他的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仿佛此刻在说的,不是跟他有关的事。
“就当做那天晚上的人是你好了,既然我跟你发生了关系,这是怎么都抹不掉的事实,如今又意外怀孕,那么就应该把孩子打掉,然后我跟你重新恢复到各自的平静的生活。”
“怎么可能还能恢复到各自的平静的生活?”
她的嘴唇哆嗦,始终不愿意相信这般残忍的话竟然会出自他的口中。
“我的清白给了你,我们有了一个晚上不说,现在我们还有了一个孩子!这是一个孩子啊,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你怎么可以让我把孩子打掉呢?”
“你不把孩子打掉,你还想怎么做?生下来?”
言蕊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没有办法扼杀这条小小的生命,我……我想生下来。”
“那么,你就生下来。”
听到这样的话,她的脸上又禁不住露出了一丝的惊喜。
“你愿意让我生下来吗?”
然而,他的冷漠却再一次把她的心给撕碎。
“你自己既然决定要做一个单亲妈妈,我还能说些什么?”
“单亲妈妈吗?”
她的身形摇摇欲坠,彷如下一秒,就会摔倒在地。
“可是,可是我不是这么想的啊,我不是想要当一个单亲妈妈的啊……”
巩子安不说话,她眼带祈求的看着他,可怜兮兮。
“我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巩子安,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见他仍是不开口,她不再顾虑些什么,走上前拉住了他。
“巩子安,我喜欢你很久了,所以那一个晚上,你想对我……我才没有反抗,我是心甘情愿把自己的清白给你的,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这个孩子,虽然是一个意外,可是从我知道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想要把它打掉,我想要把它生下来,我想要把它抚养长大,它是你的孩子啊,它的身上流着你跟我的血啊!只要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特别的幸福……”
这些话,是出自她的真心的,也是藏在她心里许久的。
在这之前,她没敢说出来,是因为她知道他的心里没有她,她也不奢望些什么。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他和她,有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正在她的肚子里,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成长,十个月以后,就会呱呱坠地。
她知道自己或许是贪心了点,可她觉得她的这种贪心是正常的,哪一个妈妈不是想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所以,她的这种要求并不算过分,不是吗?
最起码,她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就当我求你,好不好?我不想打掉这个孩子,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我想要把它生下来,我想要给它一个完整的家庭。”
她面带乞求,几乎连面子都不要了。
然而,巩子安却是连半句都听不进去。
他脸上的厌恶是那样的明显,似乎连多一刻的纠缠都是让他无法容忍的。
“我刚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就当做这个孩子是我的好了,可是,我不想要,也不打算要,我给你一笔钱,你去把孩子打掉,我们相安无事,继续过各自的生活,这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你若想把孩子生下来也可以,毕竟孩子是在你肚子里,但我不会承认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不是我想要的,你也休想用这个孩子来绑着我,让我对你负责。说白了,那天晚上的人就算真的是你,那些事都是你情我愿的,我舒服了,你也舒服了,之后的事,没有必要跑来跟我说。”
他这些话算是彻底撕破了脸,言蕊脸色煞白,眼底尽是不敢置信。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残忍的话?这个孩子是你的啊,这是你的啊……”
他不耐烦的甩开她。
“你自己不要脸爬上我的床,怨怪得了谁?”
言蕊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二楼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这是怎么一回事?”
巩子安听见这把声音的时候面容丕变,立即抬起头朝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巩老爷子和白晴就站在二楼的拐弯处,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那的,只是看着巩老爷子的面容,似乎,该听的不该听的,全都听了进去了。
白晴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巩老爷子,她的眼中满是震惊,本想替儿子说话,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反观巩老爷子,拄着拐子走下了阶梯,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了言蕊的身上,随后,慢慢的停驻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方才的那些对话与争吵,他是一字不漏全都听进了耳。
自然而然,他也听到了一件重要的讯息。
“小姑娘,你怀孕了?”
言蕊吓了一大跳,她是怎么都没想到突然会冒出来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看上去还是巩子安的家人。
她连忙抬起手,擦去脸上的泪痕,恭恭敬敬的回答。
“是……是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言蕊。”
巩老爷子点了点头,转眸看着身侧的白晴。
“你去打听打听地方,命人把东西赶紧准备好,然后往府上送去,该备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
这样的意思,除了言蕊,无人不懂。
白晴倒吸了一口气,边上,巩子安难得有了急色。
“爷爷,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的……”
他的话还没说全,巩老爷子一个利眸便扫了过来。
“什么叫做不是我想得那样?如果不是我凑巧听到了,这个孩子是不是就被你给抹杀掉了?”
巩子安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