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巩眠付起来的时候,江沅还在沉沉的睡着。
他洗漱后走到床前站定,垂眸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一向都比她起来得早,便很多时候都会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他伸出手戳了戳她粉嫩的脸颊,她一声叮咛,翻过身又睡了过去。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嘴角那微微上扬的弧度,站了一会儿,他抬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佣人很早就过来守在外头的休息室了,本来昨晚上该是由佣人守夜,他愣是把人给赶了回去,换成了自己,佣人看到他打了声招呼,他随意应声,叮嘱好好照料里头的人,带着老白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老白自然是陪着他在医院待了一个通宵的,只是老白没他这般运气好,昨天夜里,他是在外头的沙发上将就眯了一宿的,这会儿精神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
走到停车场,司机连忙打开后座的门,他弯腰坐进,淡淡的说了句:“回一趟南楼。”
车子驶进巩家的时候,正巧一台车子从里头出来,巩眠付仅瞟了眼,就看出那是二房的车。
他抬手向司机示意了一下,车子便停了下来,这个位置刚好是正对着对方车子的后座,他按下车窗,看着那一张熟悉的脸。
“二哥。”
巩玉堂望着他,“刚从医院回来?”
“对,江沅昨天夜里终于醒过来了,不过医生说了,她还得留院观察几天。”
巩玉堂“嗯”了一声,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几分复杂。
“你对这江沅倒是挺上心的。”
“毕竟,她是我的妻子。”
“是吗?”
他轻声的喃喃自语,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状若无意的开口。
“你的前一段婚姻,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温曼双?温家出来的正牌千金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小就被捧着宠爱,人也温和柔顺,倒也没见你这般上心。”
“区区一个温曼双,又怎么可能能跟江沅相比?”
男人勾唇一笑,这些话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然而,听在巩玉堂的耳里,却成了别有一番深意。
“看来,这江沅对你来说不一样。”
“肯定是不一样的,不然的话,在一开始我就不会明知忤逆了爸,也坚持要去江家提亲,要迎娶江沅。”
他顿了顿,斜睨向他。
“说起来,二哥,我还得跟你道声多谢。”
巩玉堂稍稍眯眼,相反之下,男人的五官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那眉间带着几分锋利。
“怎么?”
“那日在主楼的事我听说了,还亏二哥的一句话,没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
巩玉堂一晃神,他自然想起他说的到底是哪件事了,可他没想过,他竟然会跟他道这一声多谢。
因为当时,是他自己要插手的。
见他没说话,巩眠付也不意外,他微微一笑,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不管怎么样,这声多谢是我必须对二哥说的。”
他回过神来,直直的望向了他。
“有件事我倒是疑惑得很,你既然知道主楼里所发生的事,恐怕,江沅和子安的事也知晓了吧?那你……”
不在意吗?
巩玉堂没有把话说全,但是,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意思?
男人的长腿叠起,手在大腿上有节奏的轻敲。
“我自然知晓,只是,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我也相信她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你们夫妻俩的事么?”
他的声音低若蚊蝇,恐怕,唯有他自己才能听清了。
“可在我这,你与江沅尚不算是夫妻。”
“二哥,你刚刚说什么?”
巩玉堂抬眸,不漏痕迹。
“没什么,我说让你把事情处理好,爸是个要面子的人,这种事一旦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要是到了那种地步,怕是连你都护不住一个江沅。”
“我知道,”他道,“这事我会处理好的,二哥,你就放心吧!”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巩玉堂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他把门窗摇上去,很快的,车子便呼啸着离开了巩家。
等到车子彻底看不到了,巩眠付这才让司机开车。
车子直到南楼前才停了下来,他推开门下车,快步的往屋里走去。
老白紧随其后,这会儿也没了外人,有些话他忍不住问了出口。
“巩爷,你将少奶奶从祠堂带出来的事已经被老爷知道了,老爷震怒,这事二爷不可能不知道,要是大爷和二爷趁着这个时候对你……”
男人一个利眸扫了过来,相比他的着急,他是一副悠闲到不得了的样子。
“放心吧,二哥光是对付一个大哥就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没有功夫插手我的事,最起码,这件事他没有空插手,也没有理由让他插手。”
“可是……”老白仍是有些担忧,“就像二爷方才所说的,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老爷本就不喜少奶奶,到了那个时候,怕是更保不住。”
“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巩眠付保不住的人。”
他挥了挥手,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多纠葛,抬起步伐就往二楼去。
……
当江沅醒过来的时候,身旁早就没了巩眠付的身影。
她用手肘支撑起身子,她几乎是快天亮了才好不容易睡着的,此时再看看时间,已经将近中午了。
佣人见她醒过来,赶紧给她备好午饭,她一看,尽是一些清淡到不能再清淡的东西,问了以后才知道,这是那个男人交代的,说是她现在的身子虚,还是吃些清淡的东西会比较好。
纵使再怎么不情愿,她到底还是拿起了筷子,当吃完再看看时间,已然到了下午时分。
佣人是说什么都不许她出院去学校,她闲来无事,唯有拿起了手机,百无聊赖的看起了新闻。
看到半途,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下,到底还是偷偷上了学校的论坛。
那飘在最顶上的帖子是怎么都忽视不了,她点开一看,里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犹如一把刀,狠狠的扎在了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