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巧一惊,转身拿了双新筷子递到顾锦瑟手边:“娘娘。”
顾锦瑟接过目子顺势打量着喜巧,见其一副恭顺,眉宇又慢慢舒展,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这段时间喜巧经常看不到人,即便是站在跟前也是絮絮叨叨,嘴里念得都是君丞止的好。
劝自己收敛性子,讨好皇上。
身为皇后的贴身宫女,劝慰主子也是常有的事,可为何顾锦瑟每每听到喜巧的话,便觉得刺耳。
难道只是因为喜巧是君丞止的人?
想到昨夜听到的通天阁,顾锦瑟又暗中扫了一眼喜巧,若有所思的用膳。
吃过早膳,随口问了一句皇上在忙什么?喜巧回禀说,一直在书房。
大概是处理少女失踪案吧,顾锦瑟想到那日求情的宫女:“芍药可回来?”
喜巧道:“还没有。”
“没有?”顾锦瑟咬着这两个字,眸子忽然一亮:“更衣。”
喜巧一愣:“娘娘,您这是?”
“芍药是凤倾宫的人,她家人病了,本宫理应前去探望。”
“娘娘您要出宫?”
顾锦瑟狡黠一笑:“是。”转身快速进了内室。
喜巧一直在耳边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大多都是主子不要再惹皇上不悦。
某女那肯听她的说教,直接换上男子的长衫,拿起一把折扇出了宫。
喜巧见拦不住,对幽兰使了个眼色,转身去了甘泉宫禀报。
顾锦瑟看了一眼离去的喜巧,嘴角扯了扯:“到底不是自己的人。”
“娘娘,喜巧姐姐也是担心您,您这么贸然出宫,若遇到危险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行啦,在啰嗦我自己出宫。”
幽兰一听闭了嘴。
直到两人出了宫门也没见皇上派人阻拦。
幽兰一步三回头,顾锦瑟抿唇一笑:“别看了,走吧。”
君丞止才不会为此等小事惹自己不悦,在说了,她抬头扫了一眼四周,他的暗卫很定在四周。
两人坐上马车,按照芍药同乡的指引出了城。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下:“主子,潘末村到了。”
幽兰扶着主子下车。
听闻当年潘末村也从鼎盛过,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村里人都关了自己的营生,本本分分的回村种地。
马车停在村口,幽兰上前打听芍药的家,两人走到一处破败的院落前,顾锦瑟蹙眉:“你确定这就这家?”
“主子没错,刚才那位老伯说的就是这个位置,奴婢上去叫门。”
幽兰高声唤了两声,手碰到篱笆,轰的一声倒了,尘土飞扬,迷了人眼。
她后退几步护住主子担忧的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顾锦瑟的手在空中挥动,咳嗽了两声:“没事。”
这下好了,门都没了。
幽兰扶着自家主子进了院子,听到屋内有咳嗽声,两人顺着声音进了屋。
只见杂乱不堪的床上,躺着一位妇人,身上盖着不知多久没有清洗过的被子,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幽兰端起碗,递给对方。
妇人疑惑的看了一眼,随即喝了两口,缓了口气才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芍药的姐妹,这是芍药家吗?”
听到芍药两个字,只见妇人愣登了一下,随即略带尴尬的说道:“真对不住,我身子不好不能起身倒水,快坐,快坐。”
顾锦瑟礼貌的笑了笑,散了一眼四周,只有一个破凳子,幽兰忙上前擦拭,递了过来。
芍药随时三等宫女,可俸禄一点也不少,听闻芍药的妹妹菊香也在大户人家做工,按说两人的工钱加起来,足够养活这个家,可怎么会破败如此。
顾锦瑟心中的疑惑重了几分。
“你们来找芍药,可她两日前就回宫了。你们和她不在一个宫吗?”妇人咳嗽了几声,顾锦瑟上前搀扶:“回宫了?”
妇人缓了口气点了点头:“大丫头回来两日后来说回宫复命,昨日就回去了。”
顾锦瑟看向一侧的幽兰,幽兰摇了摇头。
君丞止下旨命芍药回家侍奉父母,也是昨日的事,那芍药现在身在何处?
两人出了芍药的家,顾锦瑟命幽兰去打听一下情况。
半柱香的时间,幽兰气呼呼的走了回来。
“怎么啦这是?”
“主子,气死人了。”幽兰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芍药家日子本就清苦,后因芍药进了宫日子有所改善,加上芍药的妹妹菊香去大户人家做工,一家四口的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可就在半年前,芍药的爹迷上了赌博,刚开始小赌博,后来变成了夜不归宿,把家里值钱的东西能当的都拿出去当了,可还不死心,还扬言把菊香卖给王员外的傻儿子当媳妇。
芍药爹欠下赌债还不上,人家就带着人砸东西,芍药的娘一气之下病倒,可偏偏这个时候菊香又失踪了。
“芍药的父亲现在何处?”
“听村里人说,早不知道躲在哪去了。”幽兰替芍药可惜:“主子,您说怎么会有如此混账的男人,居然想卖女儿。”
顾锦瑟凝眉,若有所思:“回宫。”
皇宫
甘泉宫
胡全见皇后娘娘急冲冲的走过来,迎上前行礼:“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皇上可在?”
“在,奴才这就进去禀报。”
“不用。”顾锦瑟抬脚进了甘泉宫。
胡全谄笑小跑着进去禀报。
“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顾锦瑟打断胡全的话,人已经来到跟前。
君丞止对胡全摆了摆手,胡全弓背退了出去,心里暗自佩服皇后。
“皇上,芍药是怎么回事?”顾锦瑟直接开口质问,她希望是君丞止搞鬼,可为何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君丞止长眉紧蹙:“芍药?”
“就是你下令允其出宫的宫女。”
君丞止恍然,放下手中的奏折把人拉过来,顾锦瑟心里火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个心思:“锦儿也说了,朕允她出宫,她自然已经回家。”
“真的?”顾锦瑟坐在某人的腿上,质问道。
君丞止漆黑的目子闪过一丝疑惑:“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