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是岸”这四个字，听在蓝锐的耳朵里，十分讽刺。
他甚至笑了。
“澜澜，在我决定跟boss走的那天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回头，因为回头代表了我对曾经的磨难和耻辱屈服了，我不认那段人生，我要一直向前，做一个只能是我践踏所有人，却无人能践踏我的蓝锐，只有这样的蓝锐，才能给澜澜幸福。”
他炯炯有神地看着她，道，“澜澜，我非常喜欢做现在的蓝锐，永远都不想再做回以前的蓝锐，以前的蓝锐活得猪狗不如，而现在的蓝锐很洒脱，你留在现在的蓝锐身边，才是安全的，有幸福可言的。”
“蓝锐，我没有让你做回以前的蓝锐，我只是要你做回一个正常人，有良知，有善念，有正确的三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与社会良俗悖道而驰，还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澜澜，我的善念早就死了，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唤起我的善念，那就是你，澜澜，对于别人，我的世界里只有杀与不杀两种选择。”
欧澜非常失望地看着他。
从他的目光里，欧澜看到了桑田已经风化成坚固的岩，她无法再改变他了。
从前的蓝锐真的已经死在了时光里，现在的蓝锐，是从前那个蓝锐所有怨念化出来的魔鬼。
这是一个时刻处心积虑想害她的丈夫的人，她不该生起怜悯，于是她重新回到冷漠状态。
她低着头，很坚定地告诉他，“蓝锐，我不会留在你身边，更不会爱你，我有丈夫，有孩子，有家，我爱他们。”
“可我一定要让你留下来，一辈子都要留在我这里。”
“蓝锐，你囚得住人，囚不住心，我的心永远不会属于你，你囚着我只会让自己更伤心，更难过，最终可能被我伤得千疮百孔，因为我不会对一个时刻要害我丈夫的人手软，若有一天你被我伤了，千万别后悔。”
蓝锐叹了口气，他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然后落下车窗，让青白的烟雾飘出窗外。
一个染着岁月沧桑，还有一身杀戮史的男人，为情所困，他抽烟的样子，很是有一种厚重感，就像一张旧报纸上的画像。
“澜澜，从前你对我那么好，你真的不要锐哥哥了吗？”
“我的锐哥哥已经死了。”
蓝锐狠狠地抽了口烟，吐出烟雾，又将烟蒂丢出车外，然后他抽了一把短刀给她。
欧澜不解地看着他，“做什么？”
蓝锐，“你想离开这里，回到战墨骁身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我，只要杀了我，你就自由了，否则你永远都不可能离开我。”
欧澜瞳孔渐渐地收缩，看着他的眼睛，想要彻底将他看透。
他在赌，赌她到底忍不忍心把刀扎进他的身体，赌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到底有没有战墨骁重要。
她直直地看着他，没有接刀，“蓝锐，你别逼我。”
蓝锐却勾唇笑了，“没有逼你，只是给你一个选择而已，要么我死，要么你就乖乖留下来。”
欧澜沉默了差不多一分钟那么久，在这一分钟的时间里，她回忆了过去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