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
虽然他听不到任何异样的声音,但心中这种莫名的委屈和酸楚不难猜出,她哭了,真的哭了。
万俟孤闭眼睁眼,已经站在如若床边,看着面前鼓鼓囊囊的一团,抬手想要去掀被子,又不敢去掀。
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
最终化成一声叹息,回荡在漆黑的屋子里。
被子里的身影动了动,万俟孤出手了,他坐在床边想要去掀开被子,却被里面紧紧拉着。
云被松软又有耐劲,最不容易撕扯变形,现在就是体现它是一个好被子的时候,不过无所谓,万俟早就命人在他的床上放置了一条更好的云锦被。
万俟孤不是没有耐心,他是真的见不得如若哭泣,小银龙的委屈因为他而生,心痛。
撕扯的云被消失不见,如若反抗撕扯的手落了空,被万俟孤一下子握在手中,她整个身体都不敢再动,就连思想都不敢乱游走,全部感官都集中在握着她的大手上。
热。
热的骇人。
如若只觉得她的手背灼热,像是有一团无名之火,点燃整个她才肯罢休。
如若不动不说话,并不代表这是万俟孤的意思。
“如若。”
“......”
砰砰砰。
“本尊错了。”
砰砰砰砰。
“本尊为刚刚的事情跟你道歉。”
砰砰砰——
心是不是要跳出来还给他,才能还她一片安静?
“哎。”
又是一声叹息,万俟孤另一只手也上来了,他握着她消瘦的肩膀,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变化,用力把她从床上抬了起来,逼迫她跟他面对面而视。
“如若。”
“......”
睫毛颤了颤。
“从进往后,无论你是想做一朵花儿,还是想要变回本体,都可以。”
如若:“......”
花...
本体...
得,又一次提醒她了。
怎么听他说话就这么...委屈呢?
万俟孤接着月光,看到她紧闭的眼角流下一道银光,泪痕由上至下,牵动着他。
疼。
屋内珠光尽数亮起,没想到成为如若崩溃的最后一个点。
“你!”如若睁开双眸,眼眶通红,“万俟孤,谁让你点蜡烛的!你放手!”
挣扎的要挣脱他的束缚。
彼此较劲的时候,屋内再次落入黑暗,唯一的光源便是月光。万俟孤把她泪流满面的模样深深刻在脑海中,突然拉她入怀。
万俟孤明知故问:“哭了?”
“没...没有,你放...呜呜呜。”
嘴上说的没有,哭的却更大声了。
万俟孤拔掉她挽在脑后的簪子,一头乌顺长发如同瀑布般散落下来,披在后背。
“小花乖,不哭不哭。”
如若:“....哇——!!!”
更大声了,扯着嗓子喊得那种。
什么小花,什么小花,她是曼陀罗花!不是小花...
好气,好难过。
万俟孤摸上她的秀发,用最柔的声音讲着最远古的事情。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花圃中的小银花是什么花?那个就叫佛冷花,我亲自取得名字,那时候你还很开心,很喜欢这个名字。”
“也许是上天不忍心这世间只有一条通古之龙,在我破壳而出的第三万年时,突然满天星光极具一点,那时我见过最亮的一晚,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光芒都会聚到一处,光芒散尽,一颗银白色的龙蛋出现在我面前,我知道,又一直通古之龙出现于世。”
“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终于在漫长的孤寂里看到了生的希望。我每天每天都守着你,守着你破壳而出的哪一天,谁知道你很固执,竟然让我熟了你很久。”
“我为你亲手种下的树,从发芽,抽枝,成长,一直到成为一颗参天大树,你都没有破壳而出,直到有一天,树开花了,开了满树的一把白色花朵,它是为你而开。”
“佛冷花,后来我为它取得名字。”
故事讲到这里便结束了,万俟孤并未把没有讲完的再继续讲下去。
比如说为什么叫‘佛冷花’。
‘冷’字很好猜,是因为此花的冷幽香。
‘佛’便是他从一个天然的玉石佛像下面捡到的种子。
那颗天然的玉石佛像,便是现在的青佛。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如若安安静静听完,泪水并未减少,万俟孤身前衣服湿了大片,任由她在上面胡作非为。
万俟孤揉了揉,“不知道也会哭,知道了还是在哭,难道你是因为我刚刚没有经过你同意点着蜡烛气哭的?”
如若:“呜呜——”
才不是...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
大概这就是宣泄她所有藏起来不想让别人知道情绪的一个宣泄口吧,因为一点小小的不顺心,无限放大情绪,让她哭个彻底。
之后,万俟孤便不再说什么。
静静陪着她哭泣。
如若哭的点莫名其妙,好的点又明明奇妙。
“万俟孤...”如若突然止住哭声,鼻音浓重,“你是不是偷懒了,我看后院花圃的佛冷花,也不像是参天大树。”
“嗯,是我的错,日后定会好好照顾它们。”说完这句心中那字松口气,还好不哭了。
万俟孤拍拍她,“日后你监督我。”
“不行。”如若想也没想拒绝。
“为何。”
“我很忙。”
谁没事干监督你种花。
如若情绪逐渐恢复平静,也好转许多,“万俟孤,我现在只能接受这么多,剩下的故事你也不要再讲了,等我,等我什么时候想听,你在说吧。”
“好。”
如若沉默片刻,再次问道:“你确定...我就是那只小银龙?”
“确定。”
如若:“奥。”
她心中叹了口气,不确定能怎么办,就单单说那把银白色剑,不凡之物...还有跟它之间的共鸣...
哎,说不定真的是第一个龙须幻化而成。
这么说来,青佛一开始就知道她身后一只通古之龙,那么,为什么她现在本体确实一朵曼陀罗花?
啊。
烦。
又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世间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魔尊,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有点热...
“不哭了?”
“!!!”如若满面潮红,“我我我,我什么时候哭了?”
“嗯。”万俟孤嘴角勾起,“没有。”
如若:“......”
贼...
还不如不说没有,不就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所以,他还不放开她?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有更文,今天晚上补更一章。
老苏日常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