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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多注意安全,早些休息。”
  万俟孤手一僵,听见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如若重新躺下了。
  过了很久,久到如若归然入梦,在万籁俱静的夜色中传来一声。
  “好。”
  这声独自说出口的‘好’,到底是多注意安全还是早些休息,万俟孤也说不清。
  半夜,屋外下起濛濛细雨,混合着植物和泥土的清香一通钻入肺腑,脾之心肺。
  这里不似天界威严,不似魔界豪放,倒是不失蓬莱仙境这个美名。
  可如若梦中却格外压抑阴沉。
  半夏言身穿战甲站在她面前,沉声道:“战神,你算什么无上战神,你就是一个祸害,你睁大眼看看看四周,这些尸骨残骸,都是你!都是你!!!”
  突然,本来云雾飘渺,万物升平的天界,变得猩红一片,地上躺着无数尸体断肢,就连呵斥她的半夏言都七窍流血,嘴巴一张一合,血水如洪水决堤,血流成河。
  如若想解释,想反驳,想嘶吼,想呐喊。无论怎样,她都发不出声。
  画面一转,来到天界冰牢。
  这次,她作为一个旁观者身份看向青佛和‘如若’。
  他蹲在她面前,像极了小时候她摔倒,他跑去扶她的模样。
  只是,这次不同。
  那面银白色面具缓缓扣在如若面上,青佛快准狠的把手插入‘如若’心口,等他再次把手缩回,掌上托着一个鲜红的心。
  如若都可以看见上面的血管经脉,还有它一下又一下跳动着。
  这时,青佛像是发现她一样,缓缓转过头,直勾勾看着她,嘴角裂开,笑的异常开心。
  他看着她说:“现在,该你了。”
  在如若噩梦的开始,万俟孤就已经清醒,他默默感觉着心口传来的异样。
  缩紧,张开。
  缩紧,张开。
  到了最后,随着身边呼吸声加重,心变成了。
  缩紧,缩紧,缩紧,张开。
  身上一沉,她已经爬到他身上,似乎在找寻合适的位置。
  不安的扭动暴露出她的梦境有多糟糕,即便上了他身,她还是拼命的往上爬。
  万俟孤鬼使神差没有推开她,反而长臂一挥,把小版如若揽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
  她死死抱着他的脖子,像求生者怀中最后一根浮木,撒手就是死。
  万俟孤并未因为耳边传来的粗气声减缓而松手,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安抚着她。
  窗外雨声比刚刚打了些,一阵风吹过,窗户被吹开,呼啸的冷风直逼屋内。
  如若打了个冷颤,又往万俟孤怪中钻了钻。
  下一刻,窗户重新闭合,阻断冷风侵扰,并且窗户上快速隐去一道符咒,稳如泰山。
  万俟孤眸子缓缓睁开,眼前出现一道黄色符箓。
  行辕:“魔尊,属下发现魔界边界污浊之气加速增长,已扩散十余里,按照此速度不足一年,魔界将会被污浊之气吞噬。污浊之气吸食过多,轻者走火入魔,重者化成一滩污血,魂飞魄散。”
  “魔尊猜的没错,天界那边确实存有异常,污浊之气像是在惧怕什么东西,不敢靠近半分。只是天界重兵把守,我等不敢擅自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属下怀疑,魔族存有天族内细,敌在暗,我在明,一切行动皆处于被动。属下会尽快找出奸细,魔尊早日拿到纸净草,以保魔界安慰。”
  等传音符上的内容全部复述完毕,万俟孤身上的如若也渐渐平息下去,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他脖间,还有那股说不起沁人心肺的冷香气一起,让万俟孤陷入沉默。
  她可真是一次又一次打断他的节奏,让他不明所以。
  琢磨不透的小仙。
  天族奸细他早已料到。
  身处于亘古地域数万年,天族那群宵小怎么会不做出万全准备,因为他们知道,即便是处于六界之外的亘古地域也难以让他画地为牢,终有一日重回世间。
  数万年过去,只怕现在的魔族已经不是原来固若金汤的魔界。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慢慢来,总有比他急的蝼蚁。
  如若这一觉睡得不好,很不好,明明连床都没有下,为何全身就跟散了架一样,她提枪连上两次战场都没有那么累。
  “哎呦,我的脖子。”
  “哎呦哎呦,我的腰。”
  如若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上,肩头的棉被滑落腰间,睁眼,床边哪里还有万俟孤的身影。
  如若哭丧着脸一动不敢动,动了就是疼。
  昨天晚上她去偷牛了?还是牛来偷她了?
  不过,她现在这个小身板...确实偷不了牛。
  “嘶。”腰跟断了一样疼,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就跟被车轮碾过一样。
  如若想到什么身体一僵,她迷迷糊糊地眼睛瞬间睁大,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不会吧...
  不不不,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如若顾不上身上疼不疼,她‘刷’一下掀开被子,上下打量一下,身上衣服完好无损,左胳膊上面没有伤,右胳膊也没有。
  腿,腿上也没有。
  如若扒开衣领,没有。
  如若松了口气,背后衣衫已经湿透,就连额头上都微微浮出一层薄汗。
  她...受的不是外伤,是内伤?
  不可...言语的伤?
  万俟孤那个老黑龙喜欢这口味?喜欢小的?
  贼!
  想什么来什么。
  如若听闻门外传来推门声,紧接着换了脸的‘万俟孤’走到她面前。
  如若连忙把被子拉倒身前,一副‘你要干嘛,我是良家少女’的模样。
  万俟孤垂眸看向她,眼尾下垂,眸中冷然,风情减半。
  这小仙又如何。
  如若旁敲侧击:“昨晚,我们两个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比如说偷牛什么的。”
  “有。”
  “?”昨晚真去偷牛了?
  谁知她还没有质问出口,万俟孤语出惊人。
  “奇怪的事情,有,发生了好几件,你要听那一件。”
  还好几件?!!
  如若:“那...那先来最正常的一件。”
  万俟孤:“你爬到我身上。”
  如若:“......”
  爬...爬?怎么个爬法?
  万俟孤:“还拼命往我怀里钻。”
  如若:“......”
  钻...为什么要用钻这个字!挤不行么?
  算了,挤也不是什么好字。
  如若:“那那那,那比较出格的事情呢?”
  万俟孤玩味一笑:“你爬在我耳边说,喜欢我。”
  如若:“!!!”
  万俟孤:“要嫁给我。”
  如若抬手指着自己鼻尖,“我?我要嫁嫁嫁...”
  “不过,我拒绝了。”
  “你太丑。”
  “晚上睁眼太吓人。”
  “......”
  天,说话要不要这么大喘气,搞不好会当场升天。
  不过...谢谢她的丑!!!
  “就是说,我们昨晚就发生了这些?”
  “你还想发生什么?”
  “不不不。”如若疯狂摇头,讪讪笑,“不,不用发生什么。”
  再发生点什么,她怕她心脏受不...
  “奥,对了。”万俟孤微微侧头,像是想起什么。
  如若咽口水,“又...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