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夜班,没有什么事情,姜涞有些无神地盯着窗外发呆,电话突然响了,吓了她一跳,也没顾得看是谁就手忙脚乱地接了:“喂,你好。”
“姜医生,在忙?”顾正北懒懒的声线从电话那边传来,姜涞吃了一惊,一看通讯录果然是顾正北。
“是我是我,是的,确实在工作,怎么了?”说完一顿,突然想起什么,姜涞拍脑袋,“诶呀!今晚我上夜班,忘记跟你说了,不好意思哈。”
她确实是想跟顾正北说的,只是下午纪元琅一来缠着,不小心就给忘了。
“没什么,头有些不舒服,所以看看你在哪里。”电话那头的顾正北似乎有些失望,不过很好的掩饰住了。
“诶?又犯了?”想起昨晚顾正北的情况,姜涞就担心,“现在什么情况了?”
“没什么,只是微微有一点不舒服,没有大碍,既然姜医生值夜班就算了,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
“恩,那你休息吧,不要总是工作那么晚,本来脑袋就不好,老工作肯定更休息不好了,对了你吃晚饭了吗?我这里有一份新推荐的粥清单,你可以让管家熬一熬。”
“还没有,那你说说吧,一会儿熬了喝。”
“恩,等下哈……”
“叮铃铃……叮铃铃……”
“诶?”姜涞回身,发现办公室电话响了,急忙对着顾正北说道,“稍等啊,有电话。”
“恩。”那边顾正北知道姜涞关心自己,心里早就了开了花。
“你好,脑科办公室。”
“是姜涞吗?”有些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居然是院长,大晚上没什么大事院长肯定不会打电话的。
姜涞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是我,怎么了院长?”
“给你打电话正在通话中我就打办公室了,纪元琅出事了,你赶紧来看看吧!”
啪!
手机掉落的声音。
“纪元琅出了车祸,现在还在手术中,尚且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刚从酒吧里出来就被撞了,当事人说他一身酒气。”
“纪文奎他们也赶来了你快来看看吧。”
“怎么会这样……”收到纪元琅出事的消息,姜涞立刻给同事打电话换了夜班,驱车前往医院。
路上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等下车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手发抖,连玻璃门都推不开,这才不得不停下来平复心情。
“纪元琅怎么会出了车祸,还喝了酒,是因为自己吧,是因为自己伤了他的心,他才会出去买醉。”
“他是那么乖的人,却因为自己几乎疯狂,罪不可赦,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元琅你一定不要有事,求你了,不要有事。”
急匆匆赶到,手术室外面纪元琅的母亲宋晓梅正在焦急地等待,而纪文奎正在训斥几个保镖。
“让你们看着他看着他,都是干什么吃的!要是元琅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一个个陪葬!”
“伯伯……”虽然知道对方肯定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可是姜涞迫切的想知道纪元琅现在怎么样了,也顾不上管这么多了。
“姜涞?”注意到是姜涞来了,纪文奎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你还有脸来?”
“纪伯伯关于之前的事很对不起,”姜涞低头道歉,“我想知道的一切元琅他现在怎么样了。”
“元琅?元琅这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一旁等着儿子消息的宋晓梅看到姜涞来了,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那么听话的儿子,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怪这个姜涞!
“对不起对不起。”来之前姜涞已经想好了,无论纪元琅父母怎么说自己,她都不会吭声,因为纪元琅这次出事与自己谈脱不了关系。
看宋晓梅情绪激动,纪文奎赶紧过去安慰她,希望她不要情绪波动太大,然后转身冲着姜涞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不欢迎你。”
“伯伯,我也很担心他。”
“滚!要担心你不早担心,现在他出事了你倒是像个身圣母一样过来慰问!谁稀罕你啊!带着你的担心滚蛋!”纪元琅是她唯一的儿子,从小宠到大的,现在出了这种事,宋晓梅情绪激动也是能理解的。
姜涞知道,所以她也在努力的安抚苏宋晓梅的情绪,希望不要挑起事端,毕竟现在纪元琅还生死不明。
“对不起,等纪元琅醒后,我任您出气,只希望您不要太激动,免得伤了身体。”姜涞将自己放的很低了,可是气头上的宋晓梅完全没有想法,只觉得眼前的姜涞越看越可恶。
纪文奎倒是看出来了姜涞不是来找事的,只是对于这个女人,他实在没什么好脸色。
纪元琅最开始跟他提到姜涞这个人的时候,他还特意去网上搜了资料,虽然身家是普通了些,不过对于这种已经孤身一人的,后续事情倒也少。再加上姜涞确实很努力,也很优秀,如果自家儿子真的喜欢,他同意也未尝不可。
以前他只是听纪元琅提过姜涞的事情,后来他真的见到姜涞的时候,怎么说呢,并不像儿子说的那么小女生。虽然外边柔弱,可是眉眼间有一种高傲的气息,不时会流露出来。
这很奇怪,对于姜涞这种普通身家的女孩子,不应该有那么大的傲气,而这份感觉却像一个富家千金,所以他特别留意了一下这个姜涞,虽然从之后的调查中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人,这也让他稍微放下了心。
作为一个商海老油条,他阅人无数,但是难免会有不准的时候,慢慢的他也就不管了,只是后来顾正北突然跟姜涞有了联系,这点让他很疑惑。
顾正北那人真的是比狐狸还要狐狸,一个利益至上的家伙,这让纪文奎有些奇怪他接近姜涞的动机。
如果姜涞只是想找一个金主,纪元琅完全够了,不应该再去招惹顾正北那个狐狸。而顾正北那样子的人为什么要承认跟姜涞的关系,这让他感觉姜涞可能也是被算计进去了,只是不知道顾正北到底有什么目的。
想到这儿,纪文奎也懒得理姜涞了,毕竟只是一个随时可能被人遗弃的工具,太渺小了,没意思。
“姜医生,”纪文奎的声音散发着威严,姜涞感觉在他面前,自己就是案板上一条任人宰割的鲶鱼,“我跟你说过的,不要辜负元琅,谁知道你这么没有底线。如今发生这种事情我对你失望透顶,现在元琅一切未知,我没有心思管你,不过你最好注意点,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对不起。”姜涞咬牙,被纪文奎的目光扫过,简直像被针扎了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狐狸精!都是这个狐狸精!”宋晓梅在一旁盯着姜涞的脸,越看越愤怒,“就是你这张脸勾引男人,表面清纯,暗地里竟是蛇蝎心肠。用完就踹,同为女人,我真的为你感到羞耻!”
“伯母,我没有!”没必要反驳的不说话,可是涉及到了尊严,姜涞忍不住了,“我没有像你说的这么无耻,您作为大家,怎么能血口喷人呢?”
“血口喷人?我儿子现在躺在病房里生死未卜,你居然说我冤枉你?”看姜涞还敢反驳自己,宋晓梅整个人都有些癫狂,“狐狸精永远不会说自己是狐狸精!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儿子也不会成这个样子,你别跟我说与你无关,这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赐!”
这说的是真的,今天这地步。确实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这么想着,姜涞无话可说,只能紧紧攥着拳头。
“还咬牙?像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当个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同意你跟我儿子交往!”宋晓梅火冒三丈,抬手就要打姜涞,姜涞抬头看看宋晓梅抬起的手,想躲终是没有躲。
算我欠你的,元琅,对不起。
闭上眼睛,姜涞没有等来想象之中的巴掌,却等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给我住手!”声音霸气并且透露着抑制不住的愤怒,声音太过有占有欲,宋晓梅一瞬间愣住了。
顾正北突然出现在走廊里,三两步走过来,将姜涞拉到自己身后。
“纪夫人,以前和你来往不多,今天一见,可真是大开眼界啊。”
知道顾正北在说她打姜涞的事情,确实看起来很没有修养,不过被顾正北当面提起来,宋晓梅更生气了。
反正形象已经没有了,再坏一点也没什么,宋晓梅抬起手就去够姜涞,顾正北皱眉,一把把宋晓梅拽住了。
“纪夫人,我念你是我的长辈,给面子了,你不要欺人太甚。”声音不大,却十分有力。
看两个人发生了争执,纪文奎上前将自己老婆也护到了身后,可能是因为年龄在那里摆着,纪文奎一说话,姜涞就有一种被长辈训斥了的感觉,就是很有威严的长辈,让人胆战心惊。
一旁顾正北注意到了,伸手将姜涞拉近了自己怀里。
而目睹这一切的纪文奎紧紧盯着顾正北的眼睛,一字字顿地说道:“顾少,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