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秀媛说完就离开了,走得飞快,高跟鞋踏踏作响回荡在走廊上,给人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搞什么……”这边姜涞一脸诧异,“什么鬼进展……”
不过终究跟自己没有太大关系,何况眼下姜涞自己还有一屁股事情没有办好,实在是没有心思深究这件事。
悲伤的心情被这件事一打岔,全都跑光了,姜涞苦笑着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有做热乎,纪元琅就来了。
“是不是饿了?看我带了什么好吃的。”纪元琅献宝似的把食物递上来。
“那个元琅……”下定决心摊牌,姜涞静静地看着纪元琅,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愧疚。
“怎么了?不开心?”注意到了姜涞的小情绪,纪元琅晃晃面前的红豆饼,“看!红豆饼!”
“恩,我知道,”姜涞点点头,“就是关于……”
“关于啥啊关于,赶紧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纪元琅淡定打断,丝毫不给姜涞说话的机会,“怎么样,看到好吃的是不是觉得开心了不少。”
姜涞闷恩一声,接过来就啃。入口还是熟悉的味道,只是今天尝起来却是如此的苦涩。
“慢点。”看着姜涞几天没吃饭似的一顿乱啃,纪元琅捏住了她的小手,“慢点慢点,吃的哪儿都是。”
姜涞没有回应,只是吃得更快了。
一旁角落里,安秀媛冷冷地盯着两人,良久,转身离去。
纪元琅一直盯着姜涞在那里狼吞虎咽,整个人笑眯眯的,看姜涞不小心呛着了,赶紧把豆浆递了过去。
真不愧是我纪元琅的未婚妻,就是好看,怎么看怎么顺眼。
一旁的姜涞不知道纪元琅在想什么,只是被他盯的有些发毛。
“好了好了,我要工作了,你快走吧。”
“恩恩,看你吃完我就走。”纪元琅笑笑,看着姜涞的目光宠溺的很。瞎子都看得出纪元琅的深情,姜涞真的不忍心再欺骗他了,咬咬牙说道:“纪元琅,那个”
“对了!下午一起去买衣服吧!”纪元琅想起什么,两眼放光盯着姜涞。
“买衣服?”虽然被打岔,不过好奇心占了上风。自己不缺什么衣服啊,这是闹哪一出?
“对啊。”纪元琅走过来蹭了蹭姜涞的肩膀,“先买了衣服,明天再去领证,咱爸妈上次没有见上没关系,领了证再去就好啦。”
“……”姜涞张张嘴,终是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
纪元琅走后,姜涞抱头痛哭。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姜涞瘫坐在椅子上,双腿“大”字张开,脑袋不停地磕着桌子,“造孽造孽造孽。”
“怎么了?”一旁新来的小护士奇怪的看着她。
“没事,我只是觉得我会很长寿。”脑袋磕的很痛,姜涞软贴贴地趴在桌子上,两眼无神。
“咦?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的?”
“因为祸害遗千年。”
没过多久,姜涞就因为病人的出现而全身心的投入了工作,转眼,时间到了下午。
纪元琅来找她的时候,她也没有拒绝。出去也好,找机会跟他摊牌好了,总比在医院里闹起来好,起码面子上好看点。
银座广场附近的华联商厦,一直主打的都是高收入阶层瞄准的国际牌子,质量倒是实打实的好,只是价格也高的吓人。普通人连看都懒得看,也根本不会上来,毕竟如果你一年的工资只够买一件衣服,自信心会被打击的。纪元琅倒是不在乎,拉着姜涞就上来了。
那边纪元琅认真的在那里挑裙子,这边姜涞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还带我来买衣服?还跑华联商厦来,纪元琅还真是下得起血本。姜涞啊姜涞,赶紧想想怎么办,别一会儿人家把婚纱都订好了,再提就不好办了。
纪元琅看裙子看得入神,想起啥一回头发现姜涞不见了,吓了一跳。四处查看,最后发现姜涞正坐在拐弯地方的休息椅上发呆。
因为知道出来是逛街,姜涞没有穿平时的白大褂,上身白色的小绒衣衬出她曼妙的身材,浅色七分衫妥帖帖地搭在她的肩上,整个人看起来优雅有气质。
姜涞可能不是最漂亮的,可是在纪元琅眼中却是最特殊的。他还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姜涞时的场景。那时姜涞一身白大褂,跟现在一样,也在座位上坐着发呆,整个人清纯地一塌糊涂。纪元琅当时就看呆了,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要娶就娶这样子的。
值得开心的是,这个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纪元琅吐吐舌头,露出标准的八颗小白牙,凑上前去兴奋地拽住姜涞,“诶呀!你怎么在这里发呆!我都找不到你了!”
“纪元琅?”纪元琅放大的脸在她的面前晃了好半天,姜涞才反应过来。
对哦!姜涞懊恼的拍了拍脸,自己居然在这里发呆,太不应该了。
“去试试我挑的那个裙子!”纪元琅拽了姜涞就走,那个裙子他看了好半天了,果然只有让当事人试试才知道合不合适。
姜涞喜欢浅色,纪元琅也就挑的浅色的。粉色的蝴蝶结恰到好处地点缀在身上,既不显得那么幼稚,又不会显得那么成熟。米色百褶裙几乎及地,收高的腰线更是拉长了姜涞的身材,透过镜子对于阴影的加强,姜涞美得像是画中人。
几个店员好奇的过来,围着姜涞看,赞不绝口,纪元琅也一直在笑,“姜涞你好漂亮,喜欢吗?买下来吧。”
纪元琅这一问,姜涞觉得时机似乎到了,她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走进试衣间换回了衣服,出来一脸嫌弃地看着纪元琅。
“这是什么破审美?那粉色的蝴蝶结是什么鬼?还当我在上幼儿园呢?我幼儿园穿的都比那个成熟好吗!还有那个裙子都蹭地了好吗?设计师是还活在古代吗?不知道那样会很不方便吗?”
被姜涞一顿好骂,除了纪元琅,四周人都是一脸活见鬼的表情,几个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可能是在讨论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这衣服的设计师可是世界有名,我看你是不懂吧,不懂就不要乱说可以吗?”一个店员看不下去了,小声嘟囔道,结果还不等姜涞回击,纪元琅一个眼神就瞪过去了:“我家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关你什么事,赶紧拿着你的裙子走人!”
纪元琅这么一说,店员们更诧异了,话题从姜涞怎么这么不识好东西,变成了这个纪元琅大脑似乎有些问题。
姜涞烦得很,不想听她们叽叽喳喳,拽了纪元琅就往下一个店走。
纪元琅又挑了一些裙子给姜涞试,但姜涞每次试完都会狠狠地数落一顿这件那件裙子的缺点。店员们都看不下去了,觉得纪元琅给姜涞买衣服简直是给自己找虐,可是纪元琅本人却一点点不耐烦都没有。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姜涞的数落,然后提取关键意思再找下一个裙子。
姜涞快受不了了,她感觉自己已经到极限了,该骂的话一句话都没有少,可是纪元琅就像石头一样,雷打不动地好脾气。
姜涞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纪元琅越是不生气,越是顺着她,她就感觉越愧疚,越烦闷。虽然姜涞一直都觉得纪元琅对自己很好,但没有想过会这么好。哪怕自己无理取闹,他都会宠着自己,想到这儿,姜涞不禁为自己感到汗颜。
走着走着,姜涞突然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赶紧拽住了纪元琅,“一会儿,一会儿再逛,让我歇歇。”
“嗯嗯。”看姜涞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纪元琅突然有些担心,“涞涞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没事,歇歇就好。”可能是太久没运动,所以现在连路走多了都会感觉头晕吧。
“你等下,”纪元琅眉毛也皱的很深,“我去看看那边有没有热奶茶。”
纪元琅走了,姜涞还在原地闭目养神,眩晕感铺天卷地袭来,不一会儿又消下去了。感觉好点了,姜涞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开始思考一会儿怎么挑刺。不一会儿纪元琅拎着奶茶回来了,神色有些忐忑,“没有红豆味道的了,买的绿豆的。”
“都好。”姜涞接过奶茶抿了几口,微微暖的奶茶流过腹部,姜涞觉得暖和了不少,浑身通畅,刚想笑就意识到了什么。
姜涞把奶茶一下子扣倒在了地上,生气的对着纪元琅吼道,“绿豆味道是什么鬼!太难吃了,店主是喂猪呢吗?”
纪元琅看着地上的奶茶,眼中失望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不见了。他低着头,姜涞看不清他的表情。
“……”要生气了要生气了!
姜涞在心里补脑:对对,就是这样,赶紧说受不了我了,赶紧生气,然后甩手走人。come on!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没有红豆的了,还有别的想喝的吗?”纪元琅抬起头,绽放出一如既往的笑容。
太刺眼了……
姜涞突然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抽光,有些颓然的倒在了身后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