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个碗,喝两口?”于浩问道。
“等着。”曲桀起身,进去拿了两个大碗出来,然后倒了两碗酒。
于浩也不客气,端起酒碗,和曲桀碰了碰,一饮而尽。
粗糙的谷酒,顺着于浩的喉咙流下去,就如同吞下了一团火焰一般夸张。
“自己酿的,每年地里收的谷子,约摸着有一半能用来酿酒。尝尝,花生也是自己种的。”曲桀指了指脚边的生花生。
于浩摘下一颗,吃下去后笑道:“甜,酒也不错。”
“确实不错,可惜啊,今年没法自己酿酒了。”曲桀叹了口气说道。
曲桀现在守在这里,驹麻子他们一时不敢动,不过这可不代表他们就放弃打曲桀地的主意了。
曲桀并不傻,料定了驹麻子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坑害自己的。
驹麻子他们坑害的人多了去了。
就村口外面那一片荷花地在刚刚规划的时候,有一户人家不愿意将地征出去,家中唯一的男人被打断了脊梁骨,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驹麻子他们,在镇里关系硬,城里也有关系,一直到现在硬是一分钱医药费都没赔过。
“有多大的能耐办多大的事儿,今年如果酿不成酒,也可以干点其他的事情。比如,开个池塘养鱼。”于浩说道。
听到这句有多大能耐办多大事儿,曲桀看了看于浩。
曲桀知道于浩不简单,是城里的有钱人。
但是曲桀也不会因为于浩有钱,就觉得自己矮了他一截。而这个有钱的年轻人,也确实没什么架子。
说到底,于浩本来可以不用放曲光茂的。
这个年轻人答应跟他单挑,输了就是输了,二话不说就让曲桀把人给放了,是一个说话算话的好汉。
“其实以前我也想过,这里开个农家乐,开几亩地养鱼,山上承包一片地种种果树。只可惜,有些人就是见不得你发达。”曲桀说道。
“你肯定不是想自己赚大钱。”于浩说道。
“村里过苦日子的人不少,起码超过一半的人的日子不好过。真要有那个能耐,不想看到村里这么多人过的太拮据。”曲桀说道。
看样子这曲桀还有几分侠肝义胆啊。
“你应该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外面的世界,这世界上的不平事太多了,真的有心帮助乡亲们,只是有想法,那也是空想啊。”于浩说道。
“我连村子里的人都帮不了,谈何平天下不平事?你也说了,有多大的能耐办多大的事情。我现在的能耐就是种好自己的地,每年余下来的口粮,能分一些给村里人就行了。”
“只是可惜了,现在我连自己家门口这几亩地都守不住,勾心斗角的,我玩不过他们。”
曲桀说道。
于浩笑了笑,重新倒上一碗酒,说道:“真是你没本事,还是你有本事却不去做?只会嘴上空谈的话,谁还不会了?”
“人无完人。”曲桀觉得于浩说的有道理,他自己确实太过于画地为牢了。
自打懂事起,就在这几亩地上挣扎了三十多年,到如今快四十岁的年纪了,不还是一事无成?
“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再决定自己要做什么事情。老哥,你这一辈子,还剩下的时光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如果你真要能安居乐业,我今天看到你一定是扯天谈地,而不是跟你说这些我都不想说的大道理。”
于浩说道。
“我曲桀没读过几年书,不过听你这一席话,话糙理不糙。”曲桀说道。
“正巧,我也没读过几年书。既然你知道你守不住你这一亩三分地了,干脆就放了。”于浩笑了笑,又喝了一碗酒。
“现在可不是我想放就能放的了的咯。”曲桀笑了笑说道。
于浩知道,肯定有人为难曲桀。
两人喝了几大碗酒,这时候一个妇女走了进来。
“王妹子,你怎么来了?”曲桀问道。
“曲大哥,有人要害你,快走!”寡妇进门便朝着曲桀说道。
思来想去,这寡妇还是做不出陷害曲桀的勾当。
大不了带着自己的儿子去外地打工,也总比害一个好人来的强。
曲桀听到这话,立马站了起来。
此时那驹麻子快步走了进来,一巴掌甩在寡妇的后脑勺上,将寡妇甩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