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惜面色镇定,不仅躲避了他的抓弄,抬起另一只手,在白松桥气急败坏的神情中抽空又给了他一掌。
速度之快,反应之敏锐,让白松桥甚至愣在了原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左右对称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烫,怒气顶在嗓子眼儿,她猛地扭过头看像监视器所在之处,想要扔东西,大喊一句:今天小爷不奉陪了!
但是所有的怒气在看见合约时,又再次压缩回了肚子里,毕竟他可是拿了沈祁畅不少好处,如果今天莫名其妙丢了这大买卖,只怕沈祁畅出去就不是这两巴掌这么简单,还要拆了自己的骨头。
不过白松桥抬头跟叶芸惜对视,见她眼中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是冷漠和淡定,本来以为是个小绵羊,现在才发现是个长了爪的波斯猫。
既然戏已经演到了这幅样子,白松桥二话没说,在叶芸惜即将开口时,伸出手将她两只细瘦的手腕握在掌中,力气极大的摁在原地,压低着嗓子,带着怒气说道:“本来还想要放你一马,现在看来你倒是不配!”
“你敢!”叶芸惜反声低口道,气势凛然,今天打定主意要狐假虎威做到底,毕竟沈祁畅在临来之前,根本没有说过自己不能用这样的方式。
其实想想,的确那天漏洞极大,如果换位思考在这契约期间,自己好歹还是他光明正大的女朋友,所以现在她还是可以行使作为女朋友应该所拥有的权利,凭什么白白的替他做了顺水人情。
这戏不大对劲儿,白松桥只觉自己仿佛是占了弱势,倒像真的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沈祁畅的事儿,如果不是沈祁畅亲自授予他,所以他不怕。想到这儿白松桥将掌中的力气加的极重,摔的叶芸惜发出一声痛呼,他向后死拽自己的胳膊,眼神带着箭一般看着白松桥。
“今天我只不过是过来取一纸合约,如果真的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怕是明天就不是合约的事儿了!”“好呀。”白松桥见她死咬不放的模样,反而起了逗弄之色,他点了点头将叶芸惜猛地向后推了一把,力道极大,使穿着高跟鞋的叶芸惜,向后连退了几大步。
“照你这么说,你们是如此亲近的关系,那么我要听他亲口承认。”“你打吧,打给他,看看你这谎话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白松桥转身坐回自己的沙发里,磕了磕烟盒,扑哧一声打响火机,给自己点了支烟,叼在嘴边眼神充满压迫感的看向叶芸惜。
叶芸惜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指甲陷入肉里,她看着白松桥,本来赌的就是以白松桥的骄傲,并不会主动去向沈祁畅求证,却没想到,眼前这人背道而驰,总是干出不按常理的事儿。
而白松桥则是洋洋得意,扯了扯自己的腰带,手指向前指了指:“怎么,是不是没有他电话号码需要我提供呀,好你个……”说谎精三个字还没有骂出,叶芸惜极冷的开口:“我打。”制止了准备怕案而起的白松桥。
“行,我不介意给你两分钟,让沈祁畅亲自和我说。”白松桥再次坐回沙发上,舒舒服服的窝了个姿势,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八卦神色,示意叶芸惜。叶芸惜将手机拿在眼前,打开熟悉的号码放在上面,指尖微抖,但最终一咬牙一沉气,给打了出去。
通话铃声在房间中响起,可是在叶芸惜的耳中,却像是催命的鬼。她说不清楚是希望沈祁畅接,还是不希望他接,毕竟其实她明白,沈祁畅即使接了,也不会按自己所说的做,他从头到尾从那一天说出那些话开始,就是要让自己吃尽苦头,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他为了给郭海粟报仇所为,包括今日将她送给别人。
其实说到底,她所谓的自救,也是来的那么的可笑,因为她从一开始便在别人的掌心之中无法跳出,可偏偏她还要抱着这一线希望,“咯噔!”一声叶芸惜的心也随着电话的声响提了起来,优雅的女生响起。叶芸惜的那颗心“扑通”一声落在了满是尘埃的地上,没接没人接听。
布满冷汗的手,差点拿不住手机,腻滑的触感让叶芸惜,眼中荡起了波纹,但抬眼却全部被冰封在眼下。“没接。”白松桥慢悠悠的在旁边补刀,其实心中暗自砸舌,也摸不清楚沈祁畅心中在想什么,难不成让自己继续?火候不到?所以今日这一场到底该如何结束?
想到这儿,白松桥才想到自己刚刚一直忽略的事,恨不得回到一个小时前,拽住沈祁畅的领口使劲摇晃,“你还没有跟我说这戏演到哪儿才算成功,难不成真的要将这兄弟的女人……”
想到这儿,他那眼睛又再一次的回转在叶芸惜的身上,随后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暗自点头道:吃点小亏嘛,被占便宜什么的,他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沈祁畅怎么想。
“他现在大概在飞机上,接不了电话。”屁!白松桥见叶芸惜,这睁眼说瞎话的模样,在内心唾弃了一番,你那坐飞机的人现在都是导演了。叶芸惜故作轻松的坐在沙发的另一侧,遥遥地看着白松桥,内地防备至极,但面上又是轻松淡定。
她将桌上的合约向他推了推,主动地将笔放在他的手边,“不过只需要你签个字而已,我还能跑了不成,你不信我,好歹也得相信沈氏,来日方长,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想要求证,往后有的是时间。”
“那你大概是不知道,我这人向来脾气不大好,最是讨厌等待。”白松桥抬眼直接一掌将桌上的笔和纸猛的扫过,瞬间砸得满地都是,纸张划过空气的声音,像是割断了此时两人艰难的平衡。
叶芸惜还没有坐直身子,便被白松桥直接摁着肩膀摁进了沙发中,陷在其内,挣扎不得,用不上力气,一时之间是真正的惊慌了,眼中像是萃了的冰,“今天谁也救不了你,本来还想放你一马,现在你连门也别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