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可怜的女儿,怎么就遭了这个罪,世上坏人那么多,偏偏却让好人受了苦,你说这是人间不公,还是命运捉弄,怎么偏偏是她呢!”
“妈,咱们再等等,有可能是我们还没有找对地方,说不定明天早晨便有了好消息!”
“我只是日盼夜盼,盼的是好消息嘛!盼的都是一次次的失望!”郭母摇着头,叹息一声接着一声,保养极好的脸上,因为这心中有所忧郁,皱纹都出现了,她一向是爱美的,可惜这爱美的心思,最终战胜不了身为一个母亲的心。
郭旭看见自己的母亲,心中自是心疼的很,但是张嘴又说不出什么,毕竟他心中也是搅拌不息,像是攥着心脏一般的疼。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最终他们都没有办法,那躺在病床上的妹妹又该如何?
“那家人找到了没有?”哭着哭着,郭母突然抬起头,语气冰冷的说道。此话一出,瞬间将桌上本身便已经压抑的气息染上了几分凌厉,脸刚刚一直挂着笑劝慰的郭旭,都瞬间冷下了眼神。
“找不到了,当初的那家人早已经搬走,而且如今这么多年,早已经音信全无,而且……”
郭旭说到这儿,眼底都隐隐的有些泛红,带着冷意说道:“即使找到了,他们也不一定会做出牺牲,毕竟那般贪财之人,当年就是因为妹妹身体的缺陷,所以才会将她弃之,如今又怎会因为一个丢弃的女儿,而做出抉择,更别说,他们都称不上是亲生父母。
“如果不是当年我身体不好……”郭母听见郭旭这话,在此低下头发出几声哽咽,郭父索性坐到一旁,轻轻的拍着郭母的肩膀,安慰着她。
“我先上去了。”郭旭看见自家母亲这难以控制的模样,只觉太阳穴直跳,最终也无法在这气氛中待下去。索性站起身,主动两三步向楼上走去。
郭母见他离开,一声不吭的依进郭父的怀中,肩膀松动,她一辈子没有吃过苦,没有担心受怕过。
大概是上天不愿意她这般活下来,所以才将这所有的惧怕,全部给予了她无辜的女儿,其实这个女儿不是她身上所留下来的血脉,但也照样是她捧在手里心疼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大概这世上最悲哀的事,就是有钱没处花吧,听天由命这几个字太难了。
“放心好了。”郭父沉着声音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当年他们既然将孩子卖给了我们,那么只要找到了他们,自然能找到这孩子的亲生父母。”
要说郭海粟的身世,其实极为曲折,郭家遭遇巨变,虽然最后站稳脚步,但是并不乏有人想要看他们崩盘倒塌,吃了这巨龙的肉,所以接二连三的变故,已经不能填斥人贪婪的心,最终自是要采取一些拿不上台面的手段。
而正因为这惊吓,让当初怀着郭旭的郭母,最终坏了身子,所有的遗憾,便是她自此不能再有自己的骨肉,日日以泪洗面,郭父无奈带她出去散心,却没想到在一个接近于贫民窟的地方,遇到了当初不过是婴儿的郭海粟。
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让郭母怎么也走不动路,随后再一打听,发现那家人有虐待倾向,郭海粟过得并不好,而这稚嫩的人正好是郭母想要的,索性最终二人拍板决定,将这孩子给带回了家。
但谁又能想到,郭海粟本来一招变成了凤凰,却坏了凤凰心,直至五岁的时候,突然因为情绪激动而倒地不起,去了医院确诊了心脏病,顺风顺水的人生,瞬间变成了连走一步都是的大事的人。
沈祁畅陪了一会儿郭海粟,直到进了车时,脸色便已经黑的不像话,浑身的冰冷让部下都瑟瑟发抖,话到了嘴边,绕了又绕,最终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今日要去金海湾,还是?”
沈祁畅乍一下,想到那房间中所待着的女人,眉头蹙在一起,只觉不悦到了极点,冷着嗓子说道:“掉头!”
部下听到这样的声音,连忙打着弯儿掉了头,自家沈总名下房产无数,只是近期频频去往金海湾,那是他最常去,也是最爱去的一处。从叶小姐住进去之后,那定是不用问,只要是回来京都,定时要回去金海湾的。
只是这两天两个人之间,闹了些矛盾,部下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着了头脑,如今这一试探,心中已经有了定义,看来近些日子金海湾怕是要被冷落了。
至于那叶小姐到底是哪来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家总裁,部下是不知道,毕竟给他这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做一件错事。
其实底下的人看在眼里,还有些心疼这叶小姐,毕竟伴君如伴虎,这日日夜夜在老虎身边睡觉,摸着老虎的胡须,真怕这老虎翻脸不认人。
部下透着反射镜看向正闭目养神的沈祁畅,想到刚刚那叶小姐从医院出来的模样,只觉她已经踩到了这禁忌的雷区,怕是不好过了。
沈祁畅闭着眼睛看似正常,但其实刚刚在病房外,一眼看见叶芸惜的时候,自己怒火以及恐惧,使手指都在颤抖,直至进去之后看见郭海粟的一瞬间,才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毕竟他根本无法想象,如果他再晚来一步。“嗡嗡嗡!”突兀的震动猛的在窄小的空间中响起,沈祁畅眼睛微微睁开,投向手机上的名字,眼神移动,放着耳边,只听见那边是比自己还冷的声音,带着几分警告:“悬崖勒马,倒是干了一件好事!”
“是我的疏忽!”沈祁畅声音暗沉,带着几分歉意,“我不管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但是我只想告诉你,警告你!”电话那头刚开始还伪装的平淡,无缝隙的连上了爆裂式的声音,从头皮擦过。
不用想象,如果那人站在面前,沈祁畅都知道,郭旭定是将那砸在地上的杯子,朝着自己的头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