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别多想!”沈祁畅沉着声音说道,抬起手搭在紧急呼救的按铃上。“别,别叫他们,我现在不想见他们!”郭海粟闭上眼睛,缓了几口气,这才将手放下,柔弱的靠在床头上。
“你这一来便说了这么多的话,莫不是外面出事了?你也别瞒我,我知道你来见我一次不容易,我家里人现在防的紧,派了许多人在外面守着,就怕我……”
“我想来见你,谁又能拦得住呢?”沈祁畅笑着摇了摇头,便不再多说,郭海粟靠在床头上,静静的看着沈祁畅,只见他手里拿着苹果,一圈又一圈替自己削着皮。
房间一时之间,多了几分安逸,她心中自是明白,如果沈祁畅不想与自己开口,那即使自己千方百计,也别想得到一分消息。
只是,不知道又是什么事,能让他情绪如此的波动,还有刚刚虽然听得不清,但模糊之间却像是有了争执。
像是知道郭海粟心中在想些什么,沈祁畅将削好的苹果抵到她面前,轻声的说道:“吃苹果。”
郭海粟心中有事,低下头将托盘接过,却在眼睛触到上面时,微微一动,随后嘴角便忍不住的向上提起,略带惊喜的说道:“兔子!”
只见那苹果在沈祁畅的手中灵巧的变了花样,被雕刻成活灵活现的小兔子,正端坐在托盘上,郭海粟眼中带光的抬起眼看向沈祁畅,瞬间什么话都吞了回去忘至脑后了。
真是难得,以前只要是自己心情不好,沈祁畅又不愿多说的时候,就会这样来哄自己,他心知自己嘴拙,便总是用这些笨拙的花样让自己开心。
郭旭下了飞机,到家时已经将近九点,携着一身的疲累以及气馁匆匆进了家门。本来以为这个时候,郭父郭母定是已经睡了,却没想到开了门,二老皆是坐在沙发上没动,扭头看见他时,才将那电视上正播着的乏味纪录片给按停了。
郭旭轻声轻气,放钥匙的手悬在空中,随后垂下眼没有说话,换了鞋向里走去。本来等着他回话的郭母,如今耐不住性子,站起身朝他走了两步,眼中还带着未泯灭的希望,但良好的教养又促使她说不出什么逼问的话,只能用眼神不停的催促。
“妈!”郭旭一句话喊出口,最后又千言万语梗在喉中,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轻轻的摇摇头。郭母身子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手扶着沙发上,最后干涩的说道:“这样啊,那就先吃饭吧。”
郭旭最是看不得自家母亲这般模样,上前欲要扶着,却被他那寡言的父亲,两步走上前扶着郭母的肩膀,带到了餐桌上。二人眼神交汇时,默契的将这话题给撇了过去,这件事已经发生过许多次,只不过是希望和失望的不断循环罢了。
郭家二小姐那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一直都是郭家所有人,放在心尖上的事。前段时间,有人说在外省找到了适合的心脏源,虽然,只不过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都让郭旭推掉了所有的事,甚至将及将上市的项目都暂停了。
亲自跑到了外省,结果是怎样?依旧是怎么怀揣希望而去,便是怎样怀揣失望而回。经过匹配之后,这完全无法符合动手术的成功性,郭旭想到这儿,一口饭塞到嘴里半天没有咽下去。
其实,他今天一天只喝了一杯浓缩咖啡,就已经将着饱腹感抵达了嗓子眼儿,极其压抑的气氛,让郭旭受不了的开口打着圆场,试图去缓和气氛,“我这两天忙得厉害,都没有去看妹妹,也不知道她这臭丫头有没有想我!”
这事不提也就算了,一提郭父正拿着汤勺舀了一勺汤,手僵在半空中,随后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猛地将汤勺扔到碗里,发出“砰”的一声响。
将满身心绪的郭母吓了一跳,抬起头用不满的眼神与他对视,郭父冷冷一“哼”瞪了一眼郭旭。怨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前脚刚走,后脚那沈家的臭小子,便溜到了病房中,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但是那乳臭味儿自己老远变得闻到,坏人心情的很!
郭旭看见活父这副模样,挑了挑眉头,心中了然,自己知道这是因为沈家父亲才会这样。毕竟他父亲一向沉稳寡言,但只要涉及沈家,那自然是暴跳如雷涉及底线。
而又不能保证的是,自家妹妹如今住院,千防万防也防不住想见的人,更别说,这郎有情妾有意,如果以郭旭而言,父辈是父辈的事,不应该让小辈们来继承这份仇恨,但不巧的是郭旭一人一张嘴难抵百张嘴。
自然也替他妹妹做不了主,更别说,想到这儿,郭旭眼神一暗,他的妹妹就没有想过,要为自己着想,只怕自己最终成了一场空,也白白耽误了沈家那小子。
这沈祁畅在年轻一辈人中,甚至在诸多挑剔的老一辈嘴里,都算是一个俊秀,但落到郭父的眼中,却不过是一个心怀鬼胎的狼崽子。
当年郭家如日中天,就算是如今的沈家,也都略逊一筹,可是最终抵不过人心二字,墙倒众人推,郭家一日之间便落难至此,而这个曾经可以将后背交出去的沈家兄弟,却踩着他的脊梁骨,站到了更高的位置上。
虽然最终,郭家并没有跌出豪门世家,但也不胜往日辉煌,而这个仇更是刻进了血液之中。让郭家人根本无法释怀,恨不得食其血吃其肉!就更别说,将手里捧着的宝贝疙瘩,亲手交到仇家的手里。
“那边有消息了吗?”郭母已经对郭父这突然愤慨的模样有了免疫,反而是轻轻柔柔的问道,扭过头,眼圈都泛着红看向郭旭。
郭旭摇了摇头,低声的说道:“没有。”“连沈家都没有消息,这该如何是好啊!”郭母一听,拿起旁边的手绢擦拭着眼睛,不一会的功夫便湿了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