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吟蝉抑止不住心中的那股莫名恐慌,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到底什么?
她一定要想起来,她必须想起来!
他们从晚上战到了清晨,又从清晨争斗到了现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今夜看不到星星,乌云密布,遮盖住了所有光辉。
遮住了所有光辉……遮住了所有……水吟蝉猛然望向西边的天空。
虽然乌云遮盖住了渐渐沉下来的夜色,但偶有乌云散开,露出隐藏在后面的光芒,那是……圆月!
今晚是月圆之夜!
水吟蝉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朝半空中大吼一声,“醉离枫!醉离枫你回来!”
这一声含着莫大的恐慌,心脏飞快跳动得快要窒息。
一声大吼之后,水吟蝉已不管不顾地一跃而上,她本身会古武里的腾空术,脚上又穿着醉离枫送她的那双皇阶玄器红靴,整个人如一抹火冲向那战场。
但王阶巅峰和皇阶大能的战场岂能由她一个师阶玄者乱闯,还未靠近那战场,水吟蝉便被那强烈的玄气波震得飞了出去。
激战中的醉离枫神色一变,猛地一掌拍碎一个围剿他的高级玄王巅峰的鬼门宗弟子,然后朝水吟蝉飞去。
“小师弟,小心背后!”跟魏长老缠斗在一起的墨玄玉立马提醒了一句。
醉离枫目光一凌,“找死。”
说着,已是排山倒海的一掌朝那偷袭的鬼门宗弟子拍去。
释放完一掌,醉离枫便已料到那人身死命陨的下场,是以头也不回地走了。
也因此,他压根没发现他打出去的凌厉一掌还未打在那偷袭者身上便已消散于无形。
“醉离枫小心!”远处被震飞砸落到地上的水吟蝉一脸惊恐地看向他男子身后,陡然间暴喝一声。
醉离枫猛然间察觉到什么,目光蓦然一沉,待他想要侧身躲开的时候,体内飞快消散的玄气让他的所有攻击和躲闪速度都变得极其缓慢,局面已经无法扭转。
他耳畔响起了清晰的声音,是玄器刺穿他心脏的噗嗤声。
那从身后偷袭他的鬼门宗弟子压根没想到自己能够得手,狂喜之后,立马将大刀拔了出来,又是呲的一声。
大刀带出汩汩的鲜血,刺眼至极,然后那残暴之人竟再次将王阶玄器捅了进去,还在那心脏之处狠狠翻搅着。
“哈哈哈……老子居然干掉了一个皇阶大能……”那鬼门宗弟子猖狂大笑,手里握着那带血的大刀,那刀尖儿却从醉离枫的胸膛捅了出来。
醉离枫一点点扭转脑袋看他,在只有那鬼门宗弟子一人看到的地方,漆黑的瞳孔陡然间变成一对血瞳,血色的竖瞳。
那鬼门宗弟子一愣,“血瞳,你、你……”
这人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醉离枫狠狠掐住了脖子,没有丝毫玄力的大掌此刻却轻易间捏碎了他的脖子。
那鬼门宗弟子眨眼间命陨,一双眼还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没有生命的身体从半空中砸落而下,只剩下那把大刀还插在那一身红袍的男子身上。
鲜血不停顺着那大刀汩汩流出,将本就艳丽的大红喜袍染得愈发鲜红刺眼。
“小蝉儿……”男子看着水吟蝉的方向,薄唇轻动,低喃了一句。
下一刻,他身子一偏,整个人忽地从半空中栽了下去。
水吟蝉的脑袋一片空白,她愣愣地看着一身红袍的男子从空中跌落,宛如一团火从空中划过。
她忽地尖叫一声,飞快地朝男子奔去。
一把接住那摔落下来的人,双手触及之处已是一片刺红的鲜血。
水吟蝉抱住醉离枫,双手颤抖,胳膊颤抖,浑身都在颤抖。
所有的人都懵了。
谁能想到一个皇阶高级巅峰的大能者竟会被一个王阶巅峰偷袭成功,这可是差了整整一个玄阶,差了整整四个等级啊!
缥缈宗几位长老已经所有的弟子全都如石化般僵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这可是清月公子,这可是他们资质逆天无人能及的公子!
全世界都静了,水吟蝉的眼里更是失了所有的颜色,只剩一片刺红加一片汪洋。
夜空中的乌云在这时也散开了,露出那皎白皎白的月光,一轮如玉盘的圆月正挂在半空,银光恰洒在那一对新人的身上,将那满地的鲜血也染上了一层薄雾,变得有些不真切起来。
水吟蝉多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可满手的鲜血和怀里气息越来越弱的男子,周围人惊讶不信的目光,头顶的满月,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她……这是真的。
怀里奄奄一息的男子不是别人,是她刚刚嫁给的夫君,是醉离枫,是枫妖孽,是她的小师叔,是她的枫哥哥……
脸上有些凉,是醉离枫抬起手触碰到了她的脸,白得有些透明的俊脸上扬起一抹浅笑,“夫人,你哭什么……别哭……”
他用指尖小心地勾走女子脸颊上的泪珠,柔声道:“我说过,我不会死的……”
水吟蝉却什么都听不进去,眼里的泪水如决堤的水唰唰唰地往外涌。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醉离枫轻叹一声,忽地伸手将她的脑袋拉了下来,箍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过去。
这一吻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道,激烈而缠绵。
到最后他的气息越来越不稳,便终于松开了她,男子将她轻轻搂入怀中,低声道:“小蝉儿,我不得不走了……我可能要……睡一个很长很长的觉,所以答应我……在这段时间内好好照顾自己,等我醒来,我们继续那未完的洞房,呵……”
水吟蝉失声痛哭,点头应道:“好。记住,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你若是不能给我,我便休了你另嫁。”
“小东西,你敢……小心我打你屁股。”抱住她的男子有些恼怒地道,双臂不禁越收越紧。
“我怎么不敢,你难道不知道我认识很多美男,幽月,尉迟擎天,云飞逸,还有很多很多……”水吟蝉说着说着,感受到腰间箍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忽而某一刻便松了下来,一点一点地从她的腰侧滑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