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得伊泽无法忽视,也无法忘记,当然更没理由接受这种情况。
车内广播下一站的站名,正是伊泽的目的地。仿佛捆住身体的绳索被拉紧,伊泽开始绷紧了神经。
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即使如此,电车还是很准时地在车站停车。
车门打开,伊泽被挤进穿西装的人群里,缓慢地踏出脚步走到月台。
在黄色的车站资讯牌前确认出口,公司的名字就标记在上面。
他无意识地往箭头指示方向走出去。
爬上一楼通过剪票口,接着又是楼梯。
走过第三座楼梯后就到了外面,眼前坐落着三十层楼以上的大楼。那是贴上玻璃的美丽建筑物,正闪闪发亮着。因为不知道地点,本来还有点不知所措,但看来是不用担心了。大楼的中央有醒目的公司logo,那就是空太的目的地。
一楼相当宽敞、视野很好,从外面也能看得很清楚。自动门前站了两个警卫;地上铺了白色的磁砖;里头有三位穿着白色制服的漂亮柜台小姐,面带笑容地接待着客人。
一楼前半部摆着时尚的桌椅,现在也有穿着西装的职员正在那里讨论事情。
最里面则是电梯,前方是类似剪票口的门。看来是插卡之后才能通行的安全装置。
从未感受过的冲击向伊泽袭来。
——糟了,完全进入敌营了。
没有同伴、完全孤立无援而且格格不入。伊泽自觉到这一点,心情越来越无法平静,肚子的状况变得更糟糕了。
警卫一脸困惑地看着伫立在自动门边的空太。伊泽开始慌张,把西装外套穿上,然后带着挑战的心情,踏进了大楼。
空调的凉爽空气迎接着伊泽。不过汗水不但没被抑制住,反而滴落了下来。这岂止是来错了地方,伊泽甚至现在就想立刻掉头逃出去。
他还以为会被警卫拦下来,结果并没有。
才刚松了口气,这次又跟柜台小姐视线对上。对方送上微笑,伊泽不知目光该往哪摆,走到了柜台前方。要询问三人当中的谁比较好呢?
“请问今天有什么事吗?”
中间的小姐微笑着问道。
“呃、呃……我……我是来参加发表会议的。”
丢脸到想死了算了。旁边的两位柜台小姐也微微笑着。空伊泽身不习惯的打扮加上逞强的样子,全都被看穿了。
“那么,可以请您在这里写上大名吗?”
对方递上明信片大小的纸及原子笔。伊泽额头上已是汗水淋漓,在姓名栏上写下名字。已经写惯的名字,却像蚯蚓爬行般歪斜扭曲。公司名称空白,预约的对象名字也只能空白。伊泽只写上了姓名,柜台小姐就把纸收回去。
“那么,伊泽先生,请将这个挂在脖子上。”
伊泽拿到附有挂绳的访客证。似乎只要知道访客的名字就行了。
“负责的人员马上就会过来,请您在那边稍候一会。”
柜台小姐将手朝向背后设计时尚的桌子。
隔壁的小姐则熟练地以内线联络某人——应该是负责的人员。
伊泽照她所说将访客证挂在脖子上,然后依指示坐在后面的椅子上。他伸直了背,装乖巧地坐着,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他提醒自己不要四处乱看,因为越看会越觉得自己来到不该来的地方,肚子的状况就会变得更糟。
电梯表示抵达的声音从稍远处传来。
脚步声逐渐接近。
伊泽抬起头来,发现穿着裤装套装的女性正看着自己。
“您是伊泽先生吧?”
她的年龄大约二十五岁左右,脸上带着淡妆,给人干净清爽的感觉。
“那么,我来为您带路。这边请。”
从行为举止到说话方式都很俐落。
伊泽起身跟着她走。
走过电梯前像车站剪票口的出人口。伊泽刚才已经看别人做过,依样插进访客证便顺利地通过了。
对方帮忙压着电梯门,让伊泽先走进电梯。
楼层总共有三十六层,对方按下二十五楼的按钮。
没有声音也没有晃动,电梯没多久就响起了表示抵达的铃声。
对方让伊泽先走出电梯。刚踏出第一步的瞬间,他忍不住发出了声音。脚底是像地毯的触感,可以直接踩进去吗?
女性员工毫不在意地往前走,让伊泽免于把鞋子脱掉的糗态。
他被带进挂着七号牌子的会议室里,里面已经有两位穿着西装的访客。他们挂着与伊泽一样的访客证,同样是书面审查的合格者。
年纪较大的男性员工叫了其中一人的名字,然后把他带到别处。看他的表情也知道,接下来就要进行企划报告了。
“请在这边等待。”
伊泽被带到会议室中间的椅子上坐下,斜前方是另一位正在沉思的企划挑战者。
女性员工就站在会议室的入口,以便有什么状况可以马上应对。
房间里安静得仿佛可以听到包含伊泽在内三个人的呼吸声。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之后,原本坐在伊泽斜前方的另一位挑战者,也被年长的男性员工带走了。
先进去的人怎么样了呢?之后就没有再回到这个房间里来。
不,现在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应该集中精神在自己的报告上。
闭上眼睛,却什么也没有浮现。一直准备到昨天的东西,现在完全想不起来。
不妙,身体跟着情绪起了反应。肚子痛、胃痛,好想逃出去。
“呃、那个,不好意思。”
“是的,有什么事吗?”
“我想去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