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面前,方陶陶还是注意分寸的,跟旁人一样都叫白大人,免得落人口舌。
白蔚然说道,“有一女子死在你们客栈,仵作正在验尸,结果待会儿就能出来。”
“小二,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到底什么情况了吧!”
“那女子是四天前来我们这儿的,说是要住三天,可是过了时间还没有见她出来,我便去看看情况,谁知道门是开着的,推开就看见人趴在地上,我慌张的喊来李掌柜,我们两人靠近一看,人已经凉透了,就赶紧报了官。”
李掌柜也出来,“事情就像小二说的那样,陶陶,对不起,李叔让你失望了,你将这么大的家业交给我,可却出了这样的事。”
“李叔,这件事不能怪你,只是意外,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别自责了。”方陶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不定只是意外死亡呢,“我们先等等仵作的结果吧。”
说话间,仵作验尸完毕,方陶陶急切问道,“什么结果?”
仵作看了白蔚然一眼,白蔚然点头,“这是兴云居的方掌柜,有什么话当着她说吧。”
仵作这才开口,“确实不是自然死亡的,而是中毒而死,还是最毒的鹤顶红,属下将桌子上的饭菜跟茶水都检查过,里面都含有鹤顶红,可见下毒之人用心险恶,生怕杀不死这位姑娘,还下了双重保险。”
方陶陶顿觉浑身凉透了,茶水跟饭菜都是兴云居提供的,也就意味着这件事跟自己脱不开关系了。
“小姐,茶水跟饭菜都是我送过去的,从厨房端出来直接送去,绝不会有问题。”小二着急的说道。
“别紧张,白大人会调查清楚,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方陶陶安慰道。
白蔚然神情严肃,“来人啊,给我仔细搜索,千万别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方陶陶全程都很紧张,可她脑子却无比清醒,毒既然在饭菜中,便是有人嫁祸兴云居,若真是兴云居的人所为,完全可以在达到目的后将毒药处理掉,这样就更神不知鬼不觉了。
证据放在那等着人去找,未免也太蠢了,她已经预料到,这次搜索,定会搜点什么东西出来,果然不出所料。
很快,就有衙役拿着小瓷瓶,“大人,我们在厨房搜到这瓶子,虽然跟调料混在一起,可这瓶子上面毫无油污,跟周围的瓶子比起来,未免太新了,小人特意带回来,让大人瞧瞧。”
在白蔚然的示意下,仵作拿过瓶子,仔细检查后道,“回禀大人,瓶中所装正是鹤顶红。”
“不可能,志儿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李掌柜急了。
“先别着急,没人说这件事是李志做的,不过这东西既然在厨房搜出来,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我们得把他带回去,否则没办法跟众人交代。”白蔚然低声道。
方陶陶点头,“我明白你的苦衷,先将人带回去吧,我一定能找到新的证据,证明他的清白,我店里的人,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相信他们。”
“这样最好,不过你得快点,这毒药算是直接证据了,若是找不到新的证据,按照我朝律法,也只能把李志定罪,我可能拖不了多久。”
“好,多谢白大人。”
等到所有人都撤走,李掌柜才开口,“陶陶,志儿不会做这样的事,他虽然不爱说话,可日日都在厨房待着,之前也是,没接触过什么女人,更别提杀人了,他万万没有那个胆子。”
“李叔,我从未怀疑过李志。”
李掌柜愣了下,方陶陶继续道,“不管从前怎么样,能入兴云居的人定然是我信任的,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他做的,好了李叔,你先回去吧,时间紧张,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仔细想想这件事。”
方陶陶坐在柜台,一动不动,李掌柜皱眉,“陶陶,你这一天都没吃东西。”
“没事,李志的事情不解决,怎么吃得下去,李叔您就别管我了,先回去休息吧。”见劝不动,李掌柜只好离开。
夜深了,方陶陶依旧坐在那里,只有一支蜡烛轻轻跳跃着,在一旁作陪。
这次回来的着急,也没有来得及跟旁人说,秦汉这些日子都在云顶书院,没有回来过,估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好,让他安心学习,还有卢老太,春红他们照顾得很好,不需要自己操心。
“打算在这里坐一夜?”
胡思乱想之际,门被打开,不知何时漫天风雪,男人关上门,将那些寒冷都关在外面,方陶陶有些讶异,“你怎么来了?”
秦汉靠近,“不是说好有什么事两个人一起面对的吗?怎么偷偷的回来了,若不是听书院的同僚说起此事,恐怕我还蒙在鼓里。”
“我怕耽误你温书,这点事我自己可以,你刚到书院,还有许多事情不熟悉,若是随随便便离开,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对你以后不好,我……”
话还没说完,却被一把揽入怀中,风雪的清冷味钻入鼻腔,只听男人闷声道,“任何事都不及你重要,凡是关于你的事于我而言都是大事。”
男人的怀抱让人安心,方陶陶忽的鼻子一酸,秦汉的声音温柔,“先回房间,这里凉。”
方陶陶鬼使神差的点了头,秦汉干脆将人直接打横抱起来,一直回到房间,将人塞在被子里,又煮了热茶,这才担忧道,“不管发生多大的事,都不能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这样冷的天气,在那里坐一夜可怎么受得了。”
“没打算坐那么久,只是感觉在那里头脑清醒些,便于想事情。”
“脸都是青色的。”男人的语气里都是担心。
方陶陶自知理亏,连忙转移话题,“奶奶知道了吗?”
“哪敢让她知道,否则定要担心死了,但省城已经有了风声,奶奶迟早会知道,只希望在那之前能解决这件事。”秦汉说道,“我可不想让她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为我们的事情担心,早早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