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敢和你闹……顾安安一张嘴,喉咙就感觉要喷火了。再加上心里的火气,能把霍云琛的头发给点着。
她闭嘴闭眼捂住耳朵,翻身背对他。
他有钱怎么了?他有钱就不能让她有脾气?
就算找前任去了,能不能和她好好说一下,不要总挂她电话?她这一天多难过,好想扑进他怀里靠一靠……
她缩着身子,背僵硬地绷着,长长的头发淹满了整个白色的枕头,就像她纠结至乱的心事。
“顾安安……”他挥手,往她的小屁屁上拍,“你就给我绷着。”
他打完,去洗澡了。
顾安安抖了抖脚,扭头看向浴室。这回他没在旁边站着,浴室的门也没有关。水声哗啦啦地,透进她的耳朵,一直流进她的心里。
讨厌的霍云琛!
水声响了半个多小时,他还没出来。而且除了水声,也没有半点别的动静。起码应该有沐浴露瓶子碰动的声音吧?
顾安安有点奇怪了,他在里面干吗?睡觉?太累了,晕倒了?
干吗管他啊,他这么强壮!
顾安安在大床上滚了会儿,下床去找他。
看,女人心就这样,软得像棉花糖!明明正生气,还是想用自己心里的糖去让他甜一下。
顾安安在门口站了几秒,用手指头轻轻戳开了门,眼睛贴到门缝去看。
浴缸的水早就溢出来了,而他,真的在里面睡着了。
讨厌鬼!
还没和她说话!他居然睡着了!
顾安安气急败坏地转身,想了想,还是进去了。伸手摸了摸水温,果然是凉的!
“你起来……会着凉……”
她艰涩地叫了他两声,喉咙现在不是要喷火,是要喷血了。感觉到鱼刺根本没有被取出,而是在她的喉咙里生出了尖锐的小刺,狠狠地扎透她的血肉,肆意地凌虐她的神经末梢。
叫不醒他,顾安安只好弯下腰,用力地拽住他两只胳膊,把他往外拖。
怎么能在冰凉的水里睡觉呢!
又生病了怎么办?想心疼死她吗?
霍云琛突然惊醒了,猛地一掸手,反肘一击……
顾安安硬生生被他给撞开,一头栽到了地上。
真的,她若真的能喷火,她现在就烧了他!她爬起来,揉了揉碰痛的脑门,埋头往外走。
“顾安安。”他站起来,低低地叫了一声。
顾安安走得更快了,一脚绊到了她脱在外面的拖鞋上,又栽了一下。
该死的,她这是要去创下世界摔跤纪录吗?
她飞起一脚,把拖鞋踢出去老远,绿着一张小脸扑到了床上。
他过来了,往她身边一坐,床就往下陷了陷。
“顾安安。”他叫道。
顾安安掀了掀眼皮子,连名带姓地叫她,就没好事。
他趴下来,扳过她的小脸看她的额头,额上一片红红的。她正碰到了地垫上,不然非要把脑门给碰裂开不可!
“顾安安,和我说说话。”给她轻揉了几下脑门。
霍云琛的眉头紧锁,盯着她看了会儿,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累了,明天再聊。”他的手又伸过来,抱紧她的腰。
顾安安很想挣扎,但更想靠在他的怀里。怕了一天,这时候是她心里最安定的时候。听着他的呼吸声,感受着他的温度,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顾安安觉得快塌下来的天,又被他给撑回去了。
他现在还不知道网上的事吧?等明天告诉他了,他会给她撑腰的吧?
他揉掐了下她的腰,低低地说:“小脾气这么躁……睡了。”
他想揉的其实是她的心脏啊!
若他的手真的可以伸进她的胸膛里,是不是真会握着她的心脏用力摁几下?强迫她的心脏跟着他的频率去跳动?
其实不用强迫,顾安安早把心丢在他的身上了。可惜,他的心分成了两半,一半还在前任小安那里,另一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属于她。
顾安安瞪着眼睛,看着透进窗子的月光,难以入眠。
失眠成习惯,不是好事。
……
他有赖床的习惯,她没有。
一晚没睡的顾安安,六点就起来了,也没吃早餐,更没叫司机,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她去看爸爸。
这么早,记者应该不会这么勤快的。
顾家辉半夜才回家里睡,保姆张大鹏过来给她开门,紧张兮兮地说道:“昨天来了好几拔记者,听说霍云琛是个特别特别有钱的人,是不是真的啊?这么有钱,怎么不给你爸爸换套好房子?这小区这么旧,安保一点都不好。昨天叫保安来帮忙,他们都不肯来,还站在旁边看热闹。”
顾安安沉默地走进了顾家辉的房间。
顾家辉一见她就要坐起来。
顾安安走过去,摁着他的肩,轻轻摇头,沙哑地说:“你躺着,不要动。”
“安安,你没事吧?霍家人有没有为难你啊?”
“没有啊,挺好的。”顾安安笑了笑。
“不好,你的脸色很难看,你的声音怎么了,你是不是哭了整晚啊?”顾家辉痛心疾首地说道:“这都是我的错!我说了我要站出去说清楚,你刘阿姨不让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