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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你去罢,稍后朕再传你。”
  康熙笑得很和煦,头顶的太阳暖洋洋的晒着,觉得日子惬意的很。
  见宜妃走了,才把目光扫向胤礽。
  “最近如何?事情堆积地较多,可忙得过来?”
  康熙站在花坛旁,漫不经心地捏着花瓣,余光却在观察胤礽的反应。
  太子站得不卑不亢,身姿笔直,对于老三、老四两个陪着一起看奏折,也没什么微词,确实不是个专权独断的。
  “回皇阿玛,有三弟、四弟帮忙,倒还忙得过来。”
  太子说完这一句,便把手里的奏折捧过去给康熙。
  康熙没直接拿过来,反倒找了个凉亭坐下,待梁九功端了茶来,才拿了奏折随手翻阅。
  朝中的事情,说繁琐也繁琐,说不繁琐也不繁琐。
  总归两件大事,其余的,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重要的是如何和大臣之间扯皮。
  太子这一点做得很好,回击的力度并不算大,却铿锵有力,许多朱批都直中要害。
  康熙暗自点头。
  待那一摞奏章翻阅完,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
  “不错,很有长进,不骄不躁,很多事情便是朕亲自做,也不过如此。”
  “待中秋过后,由你监国,朕再放心不过。”
  胤礽把奏章接过来重新摆好,听见康熙这话,面露纠结。
  “皇阿玛,儿臣、儿臣......”
  “有话便说,在朕跟前何须吞吞吐吐?”
  康熙拿了茶盏品茶,茶盖一揭开,袅袅茶香袭来,端得惬意。
  胤礽沉默片刻,终于吐露心声。
  “皇阿玛,儿臣想替皇阿玛征伐准格尔。”
  实际上,在他和宁容说准备离别的时候,已经下了决断。
  他还是想登大位,可除此之外,也想为百姓做些实事。
  犹记得上辈子皇阿玛亲征准格尔,确实获胜了不错,但皇阿玛也受伤了。
  并且来年准格尔又固态复萌,一直征伐了三次,才彻底击退对方。
  换了他去,或许会和上辈子一样,或许会有所不同,连他自己也摸不清楚。
  但既然能让百姓少受罹难,那他为什么不去做呢?
  “胡闹!保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康熙放下手里的茶盏,正色道。
  儿子想要保家卫国是好事,换了任何一个旁的儿子,只要有能力,他都不会阻止。
  可太子不一样,他是大清朝的太子,代表大清的将来!
  胤礽第一次提时,康熙并未放在心里,只以为他少年意气,不成想,他心里早就有了决断吗?
  “求皇阿玛成全。”
  胤礽抱拳,单膝跪地,一副康熙不答应,便不起来的架势。
  康熙垂眸盯着他,眼神复杂。
  他这个儿子,自小便懂事,等到大了,越发是皇子们的典范,就连朝中也多有赞誉。
  恪守礼仪规矩,有勇有谋,文武俱佳。
  他确实慢慢地,成为了康熙想要看见的样子。
  作为一个父亲,康熙欣慰又自豪,总觉得太子长成这样,往后定能好好把大清江山延续下去。
  但让太子替他出征,他心里却一万个不放心。
  他语重心长,“保成,你的心意,朕知道了。待朕出征以后,好好替朕监国,旁的事情,无需多说。”
  “皇阿玛!”
  胤礽还要再说,康熙却已经叫他退下了。
  “行了,近日你辛苦了,回去好好歇着吧,大部分政务已经解决了,其余细碎的,但让老三、老四整理便可。”
  胤礽无奈,只得行礼退下。
  他从没上过战场,所有一切于他不过纸上谈兵。
  打仗不是儿戏,关乎千万将士的性命,皇阿玛不信也是理所当然。
  但若是能说服裕亲王福全,或许又会完全不同。
  胤礽生性固执,打定了主意便要往里闯。
  既然皇阿玛的路子走不通,迂回些也无碍,索性离皇阿玛出征还有段时日。
  *
  毓庆宫。
  大福晋难得造访,宁容陪着吃了茶点,又领着大福晋逛花园。
  伺候的宫女们,远远跟在后面,不敢打扰两人说话。
  阳光底下,花开得正盛,姹紫嫣红,即便秋日也不见丝毫败色。
  大福晋却没多少欣赏的心思,她对太子妃观感一向很好,遂也懒得拐弯抹角。
  “太子妃,我来找你并非为了赏花......是......”
  待要说,便想到那日借着酒意撒酒疯,如今来竟还是为着同一人。
  “是关于我大姐,静宜的事?”
  她一来,宁容已经大致猜到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大福晋和她交集最多的地方,便是静宜。
  虽然大福晋怀孕,暂时扳回一城,可怀孕本身,也是危机与机遇并存。
  静宜的存在,大概会让大福晋坐卧不宁。
  大福晋并未过多遮掩,见宁容问了,便爽快点头。
  “太子妃有所不知,近些时日,我察觉到你这个姐姐,实在有些蹊跷......”
  静宜不对劲,宁容一早就知道,但她并不知道静宜背后的人是谁,听大福晋这话,难道已经找出端倪?
  她不动声色道,“何以见得?”
  见宫女远远站着,四处无人,大福晋压低了声音,
  “前儿,我身边的侍女去过侧福晋的院子里,恰巧看见她脸上的伤痕颇深。可奇异的是,今早再去,她的脸竟又恢复如初了。不瞒太子妃,饶是我也不曾见过这种仙丹妙药,她一个小小侧妃,困于府中,如何得来?”
  “而且我也不曾见她请太医之类......若说中间没有蹊跷,大概无人相信。”
  宁容突然想起,静宜刚夺牌子那会儿,一张脸也是被划伤了,并无人医治。
  再见竟然好全了,还顺利入了大皇子府。
  见她若有所思,大福晋追着问。
  “太子妃有何线索,快快说来,你不知我如今怀着孕,府中多少有些顾及不到,她如此手段,我怕......”
  大福晋语言又止,宁容却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怕临门一脚的时候,静宜出来捣乱,叫她一尸两命?
  如果是原主记忆中的静宜,应当不会的。
  但如果是推原主落水的静宜,可就说不准了。
  “其实也说不上线索,不过她身上原就发生过这么一桩蹊跷事罢了。”
  “说来也是家丑,二女争一夫,放到哪里都不够光彩。”
  事到如今,宁容也只得把选秀前后的事,都透露给大福晋。
  “原本夺了牌子,便是想叫她们二人回家寻了人另嫁,谁知静宜竟然还能有本事入你们府中......”
  越是分析,她便越是对静宜背后的人感到好奇。
  这么费劲周折地把人送进大皇子府做什么?难道大皇子府有他们要的东西?
  “大嫂,你可知你们府上有没有遗失过什么东西?”
  大福晋仔细想了一圈,缓慢摇头。
  她怎么想都没觉得府中有什么特别的,最近更没听说哪个院子有东西不见。
  “如果不是东西,那便是人了。”宁容侧目看着远方的景色,淡淡道。
  “人?是谁?”
  大福晋话音落,脑海里便自动浮现一个人影。
  “她是为了爷入的大皇子府?”
  “是也不是,可能是为了大皇子,也可能是为了大皇子手中的权柄。”
  宁容没说的是,从这桩事里便能看出来,幕后之人所图者甚大。
  大福晋有些惊到了,本以为这桩事不过是后院女人争风吃醋,竟然还有旁的目的?
  她捏帕子的手,松开了又握紧,把帕子的一角都带的微微抖动。
  “不论如何,爷总是个成年人,只要我告知他,定会有所防备。可我孩子们......”
  大福晋的心提起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容许有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们。
  “太子妃,你可有什么办法引出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