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门客?
说白了,门客就是投靠豪门世家的江湖人士,他们将性命安危托付于豪门世家,倾尽全力帮助豪门世家完成各种任务,尽力辅佐,就好比是君臣关系。
若保不住自己的臣子,又如何成为一个让天下人信服的君王?
齐林虽然并没有请求轩辕长卿收下自己作为门客,但是答应了对方,那就当以门客的态度,倾尽全力,帮助轩辕世家。
反过来,轩辕长卿对待他,也必须要肝胆相照。
如此,便是江湖道义,便是修行者立于天地之间,除了最重要的修行之外,第二重要的处世原则。
但……
此刻的轩辕长卿,无疑是极为纠结的。
他救下齐林,已经是得罪了上官出云,若是坚定态度,一定要力保齐林,无疑是与上官出云,彻底决裂。
他可以想象到,那将是一场灾难。
将所有赌注都放在齐林以及所谓的江湖道义上面,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豪赌。
而就在这时候,齐林的声音,飘然响起,在他耳畔回荡——
“轩辕前辈,若您信得过我,在下齐林,必当全力帮助轩辕家族,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上官家族虽然强大,却并非不可战胜,任何嚣张不可一世的人,在我齐林眼中,都是纸老虎。”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说出来却是那么的铿锵有力,震慑众人!
一时之间,轩辕长卿愣住了,他简直无法相信,齐林竟敢说出这种狂言!
若没有足够的实力,谁又敢放出豪言?
“人生在世,赌一把,有何不可?若是屈服于上官家族,那么轩辕前辈,您始终只不过是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行事的木偶傀儡罢了,又何谈光复家族昔日的荣光?”
齐林继续说道。
他的话,是说给轩辕长卿听的,然而在场所有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包括上官出云在内的诸多上官家族的族人,听了这番话,不禁哄然大笑。
他们满脸嗤笑,看着齐林,就像是看着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一样,此子的话,简直就是疯人疯语,不可理喻,癫狂痴呆,口出妄言!
上官出云冷笑道:“齐林,就凭你重伤了我儿无敌,便是以为自己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了?区区天元境的修为,若不是刚才轩辕长卿挡在你面前,救了你,你早就见了阎王!不论你有着怎样的诡异手段,亦或是怎样的阴谋暗招,你别忘了,一个大境界的差距,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老夫永远可以易如反掌的碾压你!”
“是吗?放狠话谁都会,真正到了战场上,才能见真章!上官老贼,我杀了上官东陵,又伤了你儿子,虽然我暂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假以时日,我必然可以轻松击杀你!等着!”齐林岿然不惧,神色冷冽的说道。
他敢这么说,敢嚣张狂妄,一是因为对剑魔前辈的完全信赖,再就是本身拥有的特殊之处,再者,他是在用这种办法,让轩辕长卿做出决定。
他自己也是在赌,赌的就是轩辕长卿的态度,若后者能够力保他,那么他便可以在南风城拼搏一把,若是不行,他已经想好办法,那就是迅速用遁术符逃走,至少,不会丢了性命。
贤臣也得遇到明君。
齐林就是一个贤臣,他渴望明君,渴望一个能撑得住场面、有着大魄力的君主!
若找不到明君,那就自己做明君,只是在庞大的野心成为现实之前,他需要借力。
除了义盟,他暂时还没有任何可以依仗的势力。
而且义盟的存在,也不过只有区区四个人而已。
看到了轩辕雨笙的态度,齐林倍感欣慰,至少轩辕世家的父女二人之中,女儿是坚定的站在他这边。
“父亲,我与齐林师弟,还有云岚宗的师兄秦雨声,以及师尊夏侯淳,结成了联盟,我若不帮他,那就是违背了结盟情义,父亲,女儿恳请您,不要让女儿为难。”轩辕雨笙压低声音,在父亲轩辕长卿身旁如此说道。
轩辕长卿就这么一个女儿,一直是视为珍宝,奉为掌上明珠。
女儿为难,然而他同样很为难!
“轩辕兄,且看在你我之间多年的老友情谊份儿上,我可以退让一步,齐林此子,现在就离开南风城,我上官家族不会追究,不过轩辕兄,你也必须要履行你的诺言,将你女儿嫁给我儿上官无敌!两家联姻,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你若再推辞,那么齐林这小子,老夫倾尽全力,也要将他击杀!”忽然间,上官出云再度发话,无疑是对轩辕长卿做出了最后通牒。
而在此时,轩辕家族的诸多族人,包括轩辕长衡在内的几位族中长老,也都是迅速赶赴而来。
“大哥!你还在犹豫什么?与上官家族联姻,乃是千年难得的大好机会,既然上官家族看得起咱们轩辕世家,那就赶紧答应啊!”
“族长!此事千万不能再耽误了!雨笙郡主被宗门放逐,五年时间,何其漫长!若雨笙郡主找不到可以当做靠山的夫君,那么她又如何立足?族长,为了雨笙郡主的幸福,您也应该当机立断,同意上官家族的联姻!”
“在下恳请族长答应这门婚事!不论是对雨笙郡主,还是对咱们轩辕世家,都是功盖千秋的大好事!”
“放眼南风城,最合适的联姻家族,当属上官家族!”
“族长,您还在犹豫什么?”
……
几乎是一边倒的声音,盖过了在场的议论声响,而这些轩辕世家的族人们的态度,极为一致,那就是努力劝说轩辕长卿答应这门婚事。
族中的势力分割,以轩辕长衡为首,乃是王府派,团聚在镇南王的势力之下,一切行动,都是以镇南王的旨意为准绳。
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光复自己的轩辕家族,光复昔日的荣耀!
因为这一切,乃是局势使然,识时务者为俊杰。
族中绝大部分族人,都是妥协于现实,屈服于镇南王的统治,即便心中还残存着光复家族荣耀的想法,却无法付诸现实,对他们来说,成为王府派,乃是最明智也是最合时宜的选择。
唯有轩辕长卿一直想着光复家族荣耀,不满于镇南王的统治,寄希望于有一天家族的实力足够强大之后,可以将镇南王拉下马!
但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在一边倒的劝说声音之中,轩辕长卿有些动摇了,到底是力保齐林,还是投靠上官家族?
优柔寡断的他,实在是难以在女儿与上官家族之间做出抉择,他不忍心违背了女儿的意愿,却又在族人们强大的舆论压力之下,不得不向上官家族屈服。
“我想要光复家族的荣耀,不想成为家族的千古罪人!若因为一个齐林,毁掉了家族的根基,让家族遭遇厄运,那么哪怕是我死了之后下黄泉,也不会得到前辈先祖们的宽恕!雨笙,对不起!”
思考再三之后,轩辕长卿双目含泪,望着女儿,这是他极其无奈之下做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