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嘴。”
满室飘着的,除了闻人远精心炮制的钵钵鸡的麻辣香味外,还隐约有一股让人无法忽略的意识层面的酸臭味。
大明星此时笑眯眯地举着其中一只竹签,把沾满红油和麻酱的鸡片递到游曳嘴边,对这种新奇的吃法甚是满意。
“……”游曳垂眸瞥了一眼鸡片上沾着的白色芝麻,迟疑了一秒,默默张嘴咬下。
不得不说,闻人远做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很好吃,游曳只嚼了两口,眼底就亮了亮。
陆天海放下竹签,忽然不动了,只是目光粼粼地望着游曳,充满殷切的期待。
“……”
大明星在想什么,是个人都猜得出来,明显都写在脸上。游曳盯着那盆用黄色陶盆装着的钵钵鸡,脑门开始渗出细汗,不知道是被辣出来的,还是别的原因。
她平时为陆天海做饭,只要是两个或者两人以上用餐,都是分食的,她会提前用盘子分出每个人食用的量。再不济,也会准备公筷,大明星也习惯使用公筷。所以,这么直接在同一个盆里吃饭,莫名有点怪怪的。
就好像,两人在使用同一双筷子互相喂饭。事实上,大明星也才刚喂过她。
“啊,忙了一早上,有点饿了。”陆天海突然幽幽说了一句,却只动嘴,不动手。
“……”顶着巨大的视线压力,游曳不动声色,终于伸手挑了一只送到大明星嘴边。
“啊呜!”夸张地连肉带竹签咬住,影帝肉眼可见的开心,几乎能看见那条在乱甩的狮子尾巴。
闻人远:“……”
“能不能照顾一下旁边的人啊,原来打的是这个小算盘。”忍不住小声嘟囔,他还纳闷为啥强调要分开两个盆,他为了还原正宗料理可是特意准备了一个超级大的陶盆。
默默看一眼自己盆里,闻人远瞬间索然无味,甚至有点崩溃。旁边自己加了魔法甜蜜调料,他这边是什么啊,是巫婆汤!所以他为什么要和莱昂一起吃,他应该再分出一个盆!
“味道不错,你是厨师吗?”莱昂已经很不客气地先吃了起来,早餐他就很想说了,闻人远的手艺令人刮目相看。
眯起眼睛,闻人远拒绝回答,在超市的时候他就全记起来了,虽然样子上面有变化,但声音是骗不了人的,他几乎百分百确定耍了他的人妖就是坐在他对面这个装作无事发生的人。
不过生气归生气,他没忘记这个人干过什么,他得稳住这个人。在莱昂向他投来“友善”视线的时候,汗毛都竖起来了,立刻讪讪回道:“只是有烹饪的爱好。”
“哇喔,真是了不起。”莱昂这么说,是由衷的称赞,并没有想太多。
闻人远快哭出来了,他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电视剧的剧本还没有改出来,秦惊鸿安排了其他的日程,今天倒是很难得给大明星放了半天假。
陆天海很不想和莱昂共处一室,确切地说,不喜欢这种私人性质的共处一室,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去汽车影院看电影。
游曳倒是没什么意见,尽管她不这么赞成外出,不过大明星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比起那种人很多的标准电影院,汽车影院显然比较适合他们这种人。闻人远是拒绝的,可为了不被打扰,他的亲发小硬生生把他撵上了车。
到了地方,一辆进了单独的放映室,一辆执拗地停在外面的露天放映区。
闻人远但凡知道要播放的是新上映的恐怖片,他都宁可和有异装癖的杀手关在一起看爱情片。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反正回程的时候开车的是莱昂。
另一边就和谐多了,有选片的权利就是好,陆天海让游曳挑,后者其实挺想看恐怖片,鉴于上次大明星的出色表现,她只选了一部中规中矩的悬疑片,恰巧就是陆天海跨国合作的那部。
已经很久没用专业的目光去看一部电影,游曳其实心里是有些想法的。蛰伏的时间不知还需要持续多久,她开始有些想念安导。即便是这种境地,她对拍摄的热情也丝毫不减。
大明星似乎从她的视线里看出了渴望,长久的安静后,突然问了一句,“有没有兴趣参与拍摄?接下来要做一个野外求生的系列节目。”
顿了顿,他转身单手撑起些脑袋,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宝石一般的光辉,“我需要跟组去跑深山老林,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
大明星的直接让游曳认真考虑起来,片刻后,她淡淡问道:“去哪拍摄?”
“xx保护区,要进入原始森林,保守估计一周时间。”
“……”游曳似乎瞬间懂了,为什么大明星要来看电影,其实就是想单独说这件事吧。一周时间,刚好可以规避掉莱昂。即便对方要跟着,也不好妨碍他们的工作。
“有很多平时看不到的动植物,觉得你会感兴趣。”
游曳默默看了对方一眼,说实话,陆天海一本正经说话的方式她一点都不适应,总觉得背后在盘算着什么更深层次的目的。
这时,陆影帝忽然重重叹了口气,一脸忧伤地说道:“节目的女嘉宾似乎想和我搞出点绯闻,我压力很大的,一个阮卿挂在那里,再出一个我就是始乱终弃的渣男,到时候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么一大家子,失去中流砥柱从此流落街头……”
“我去。”没等大明星念完经,游曳头皮发麻地作出了决定。
陆天海憋着笑,还刻意问了一遍,“真的?”
游曳的表情有些僵硬,避开视线点头。
当晚回去,陆天海就给秦惊鸿回电,说他接下野外求生那个活。秦大经纪人还纳闷,按她家崽的性子,这种带有综艺性质的节目一般不会接,还要做一个系列。与科普类的野外求生不同,说直白一些,不如叫影帝与他的迷妹两天三夜那些事。想起到时候会有的铺天盖地的花式绯闻,还没开始秦惊鸿的头就已经在疼了。
深夜的房子,似乎连空气也沉睡了。游曳放在床头的手机陡然亮了起来,屏幕上现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内容很简单,只有几个费解的符号。
黑暗中,一只手越过熟睡的人探过去拿起,点开后三秒,短信自己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