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还是离他远点,免得又莫名误伤……”夜汐染起身,无奈的跟贺舒婷笑了笑:“你在这里等他的家人过来吧,我先走了。”
不等贺舒婷多劝,走廊响起了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肖明晖的父母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的走过来,红着眼睛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平时他都不怎么去现场的,怎么会摔下来了呢?”肖母急得直拍大腿,眼泪不停往下滚。
贺舒婷赶紧过去扶住她:“叔叔阿姨,你们先别急,坐下等等。刚刚医生出来已经交代了阿晖的情况,是小腿骨折了,手术接上就会没事的,养好了不会有后遗症。”
肖父肖母闻言倒是没那么急了,但是心疼却一点都不少:“遭罪啊!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小心!”
贺舒婷沉沉的叹气……
这件事上,她是有些内疚的。
刚刚她接到医院的电话,整个人都懵了,赶紧通知了肖家二老……
早知道肖明辉的伤不算严重,她应该等他从手术室出来在商量该不该告诉他们的。
肖母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肖明辉又是家里的独子,这一股火万一伤到老人的身体,她罪过就大了。
夜汐染见他们三个人说话没注意到她这边,趁机离开了医院。
朋友出事,她担心是真的……
但是她更担心肖明辉受伤是受她牵连,不敢在这多留。
奕星传媒的办公室,慕言沉看着自己邮箱里的加密文件,整个空间都溢满了低气压。
肖明辉出意外要做手术,夜汐染居然连多几分钟等他的家人到场都忍不住,直接在手术单的家属处签上自己名字!
还真是真心实意,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办公室的门没锁,关岳收到东西,敲了敲门,提着快递袋子走进来,微微尴尬的说道:“先生,夜小姐寄来的包裹……我看备注写的是婚纱和礼服……”
那天说好的两套衣服,她这么快就赶出来了……
虽然不是同行,他的衣服都是纯手工制作的,他清楚手绣加手工裁制的过程有多复杂。
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好给他寄过来可,肯定是熬了许久。
打开包装的瞬间,入眼的白色和红色交织……
明明毫无关联,却让他想起那天晚上露台上的灯光。
暖暖的、柔柔的,看在眼里,照进心里,融化所有冰霜。
可是现在这样的暖……都用在别人身上了……
他无法忍受,也不愿意接受!
慕言沉眼里卷过剧烈的风暴,面无表情的将两套衣服塞回去,出去放到关岳的办公桌上:“退回去,让她亲自送来。这么没诚意,我不接受。”
关岳懵了……
东西都寄到了,拆开了,退回去再让夜汐染亲自送来……什么操作?
两个人都断干净了,慕言沉却还要为难她……
真是个……脑子裂开的疯子!
虽然心里将他diss一百遍,关岳还是勤勤恳恳的将身衣服包好,叫来快递员原路退回。
不敢亲自送去……
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夜汐染粉饰太平的淡笑,心酸的厉害。
本来距离就不远,衣服在同城折腾一个来回就用了几小时。
夜汐染回到家,还没坐稳,快递又被送回来了。
衣服里面多个字条……
关岳的字迹清清楚楚,夜汐染看完,烦躁的丢进垃圾桶,抱着衣服出门了。
她倒要看看慕言沉究竟要做什么!
满身火气无法控制,干脆在身上恣意游走。
事到如今,她跟慕言沉已经没必要掩饰情绪了。
如果肖明晖的事是他的手笔,他们之间连仅剩的相安无事和粉饰太平都没了!
夜汐染走出电梯时,关岳正在整理开会资料。
骤然看到她满身怒火的冲进慕言沉的办公室,关岳压根没反应过来要拦住他……
见她已经进去摔上了办公室门,他只能去守电梯门口。
里面肯定要爆发世界大战,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慕言沉刚刚看完新项目评估内容,眼睛累的要命。
不等他合眼休息,夜汐染已经气呼呼的冲了进来。
她径直的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包装袋恶狠狠的朝他脸上丢。
慕言沉眼疾手挡住。
衣服掉落在地毯上,像晕染开的颜料。
“慕言沉,你想怎么样?”夜汐染盛怒时,活脱一只扎手小刺猬。
“让你送个东西,委屈你了?”慕言沉眯着眼,起身绕过地上的婚纱,缓缓凑近她。
夜汐染讽刺的嗤笑:“我不知道你丢失多少记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犯贱的样子,跟以前一点都没变。”
慕言沉脸上陡然翻滚起骇人的火光:“说够了吗?”
“当然没有!”夜汐染比他更生气:“每次都是你让我滚,我滚了你又不愿意,凭什么?明明从始至终都看不上我,偏要欲拒还迎?是不是打小缺爱让你的价值观都扭曲了,非要别人恬不知耻的爱你?你以为你是什么稀世珠宝?”
十几年,夜汐染每一口委屈都强迫自己咽下去了。
爱他时,怕自己遍体鳞伤也不舍得说这样的话伤他;决定分开后,她觉得这样的话说没必要说,做不成爱人,也可以好聚好散……
可是她忘了,这个人心里畸形、思路清奇、手段狠辣!
他永远不会让她好过!
慕言沉满身的火气已经烧到眉梢。
这个女人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慕言沉,我不欠你的。但是咱们之间的事,你非要计较我也不怕!”夜汐染无视他的任何反应,已经骂红了双眼:“你所有下三滥的手段我都领教过了……不要再针对别人,有事往我身上招呼,随时奉陪!”
慕言沉眼中猝然闪出两抹骇人的光亮,压抑着火气质问道:“你什么意思?我针对谁了?”
“肖明晖意外受伤,难道不是你的手笔?慕先生什么时候也学得敢做不敢当这一套了?”夜汐染满脸讽刺,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命的气势。
慕言沉冷哼,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腰:“且不说我敢不敢当……就算是我做的,你以什么身份来跟我吵?他的老婆还是他的家人?没领结婚证,夜小姐最好还是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太急切会让人瞧不起。”
“不是夫妻,可该做的都做过了,只差一个证而已。”夜汐染扬了扬眉毛,垫脚凑近他的双唇:“展妍希跟你也不是夫妻,不一样做慕太太吗?双标狗,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