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林小慧明显一顿,还是透露出几分心虚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厉加勤俊容寻常,不带一丝羞恼变化,应了一声就走进了房间。
林小慧眉梢抖了下,不太确定他是否听到了她和油桶的话。
本着夫妻同心的想法,她犹豫了一下,老实交代自己让油桶查孙玉凤的事情了。
“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厉加勤朝她伸手,待等到揽入怀里了,便笑道,“你想知道的都可以来问我。”
“那……”林小慧眼珠子咕噜一转,讨好道,“那你不怪我喽?”
“我怪你干什么?”厉加勤往他脑门上敲了个爆栗,“我就算怪你,也是怪你为什么不找我,而是找别人。”
林小慧捂着额头,故意嗔他,“我哪知道你是不是说了机密给我听,万一被人知道,你吃不完兜着走。”
“媳妇儿,你对我真好,”厉加勤由衷一叹,将人搂得更紧了。
从小到大,他的印象中对他最好的是大井村以前的乡亲,知道他没吃没喝,时常接济,只可惜在他有点成绩的时候,对他好的乡亲就离世了。
而现在,对他好的,能全心全意站在他的角度考虑的人只有他媳妇儿了。
林小慧搓了搓他的寸头,也是心疼他从小到大吃那么多苦。
“孙玉婵,柳东村人士,今年五十三岁,系星皇贸易公司前任董事长,育有一子一女……”
前期,厉加勤和油桶说得差不多,但是林小慧也还是很专心地听了下去。
“我查过她专门去体检的医院,身体很健康,退休之前谈下一笔来自国外的大生意,这次退休,听说是迫于股东的压力,因为陆齐开去世之前留下遗嘱,陆朝阳年满二十五岁,必须要继承星皇,不然的话,将有其它股东另外选出董事长。”
这是油桶没打听出来的。
细细一品,孙玉婵倒是有种垂帘听政的嫌疑了。
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那她嫁给陆齐开之前的事情呢?”林小慧发现两人知道的事情全部都是孙玉凤嫁人生子后的,那之前的呢?
她一个没有大字不识的女人是怎么能爬上这么高的位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厉加勤摇头,这是他苦恼的地方,好像孙玉婵那一段经历被人完全抹干净了一般。
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么缜密的地步?
亦或者是,到底做了什么,需要将她的这一段经历抹的如此干净。
“加勤,谢谢你,”林小慧捧着他的脸,一双美眸看进他的黑眸,满满爱意快要盛不住了,“谢谢你的信任。”
“你值得,不是么?”他如果连她都信不过去的话,还有谁值得信任。
“加勤,你下来一下,”林老根的声音从楼梯口传上来。
林小慧担心爹上来看到他们的亲昵会不自在,便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理了理衣服,听到楼下的寒暄声便朝厉加勤看了过来,“不知道是谁来了,一起下去看看?”
此时,厉加勤眉头紧皱着,似乎已经听出来人的声音,便站了起来,绷着一张脸下楼了。
林小慧跟了下去,看到来人是老陆的时候,心里便明白厉加勤为什么突然绷紧了脸色。
他是听出来了,所以脸色瞬变。
“厉少……爷……”穿着黑色西装和白色衬衫的老陆朝着厉加勤便是一记弯身鞠躬,尽显恭敬,但是这称呼,显然是没有熟练,出口时多了几分磕巴。
“我不是你的什么少爷,我叫厉加勤,”厉加勤寒着一张脸,犹如化不开的万年冰山,他犀利的目光看向了饭桌,只见上头堆了不少东西。
林小慧也看到了,再看着老陆恭敬的样子,便觉头疼,但是厉加勤在家,这些事情轮不到她操心。
“是,是,”老陆连应了两声,介绍起了桌上的礼品,“这些是我们太太亲自挑选让我送过来的,请笑纳。”
厉加勤黑眸微眯,似乎酝酿着一场风暴似地,待林小慧还在疑惑他怎么处理的时候,便见他两只手提着那些礼品走到门口直接丢了出去。
老陆见状,脸都僵住了。
“加勤,你这是干什么?”林老根不知内情,连忙走出去,看到那高档酒瓶子已经破碎,直呼心疼。
“滚!”厉加勤对老陆完全没有一丝客套,冷眸望过去,犹如那刀尖滑过。
老陆本就紧张,被厉加勤的冷漠对待,有些灰头土脸。
“加勤……”
“爹,晚饭烧好了么?”林小慧连忙拉着林老根去厨房,“这是加勤的事儿,咱别管。”
老陆动了下脚,又顿了下来,抬头想看厉加勤又不敢,出门时,那脚步便仓皇得犹如身后有凶猛野兽。
“慢着!”厉加勤又把人喊住了。
“是,”老陆转身,勾着头等待着。
“这些东西带走,”厉加勤的脚尖指向了破碎的酒瓶子。
老陆弯身勾住尼龙袋,提了一篓的玻璃渣子悻悻然地离开了。
林老根见人离开,加之厉加勤也没要说清楚的样子,于是便道,“咋回事?你不像是那么没教养的孩子,人家送的礼,就算不能要,也不能直接丢了去。”
“爹……”
“你和加勤说话,你别插嘴,”林老根拦着不让林小慧解释,把她给急得头大如斗。
“爹,加勤不是你想的那……”
“慧儿,我自己和爹说吧,”厉加勤示意林小慧安心,他不是那种没有交代的人。
两人进了东边的房间,一直聊着。
林小慧一边带孩子,一边注意旁边的动静,等到人出来,她特备留意林老根的神色。
好在,他脸上的不满不见了,但是感觉到他有些惋惜。
林小慧完全能理解,毕竟老人家总还是喜欢团团圆圆的。
无奈,只有厉加勤才能决定之后的路怎么走,他作为岳父,除了站在他这边,也无其他办法了。
……
老陆带着一提玻璃渣子回陆宅,正在吃燕窝的孙玉婵眼皮一抬,厉声质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