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颖没有想到自己也能参加这种活动,她坐在谢瑾的下手边,这种分食的习俗,在大周早已经被人遗忘了,只有在祭祀的时候才会分食,她曾经参与过一次皇家的祭祀,比眼前的水准要高的多。
在殿堂里众人的关注之下,神殿的大总管麻利地羊羔分割,将其按照地位高低分给不同的人。
比如谢瑾,他就分到了一整只羊头,因为在戎族人的观念里,羊的首部是最尊贵的,唯有最尊贵的人才有资格享用。
岳颖瞧着众人没有反对的意思,心里暗暗赞叹,谢瑾可真是众望所归。
??岳颖收获了一条后腿,她看着谢瑾一副坦然的样子,知道这是他特意嘱咐过的,撇了撇嘴并没有多少感激。
上官铁绪坐在谢瑾的身边,头上带了象征王权的金冠,肆无忌惮的抱着另一只后腿已经啃起来了。
在吃猪肉的时候,前腿肉要比后腿肉好吃,但吃羊肉的时候恰恰相反,由于羊的爆发力皆在后腿上,因此,后腿肉要比前腿肉有韧性,尤其是羊羔,肉味鲜嫩而耐嚼。
他吃的满嘴是油,可是谢瑾却并没有责怪他。
在作为主菜的羱羊羊羔后,菜色就比较常见了,比如一锅羊汤,别看这一锅羊汤味道鲜美,肉也丰富,但事实上它是及不上刚才那道羱羊羊羔的。
不过在岳颖的眼里或许这锅羊汤肉,才是真正的大餐吧。
土鹘的新任大王端起酒碗唱起了一首民歌,歌词的大意是土鹘源于北方的草原,倘若说岳颖印象中的最北方指的就是北戎的话,那么,土鹘人曾经所居住的草原,则是比北地更加遥远的北方,一片气候寒冷、昼夜温差极大的草原,由于那片草原气候寒冷,土鹘人在那里过着非常艰苦的日子,不过后来他们渐渐往西南迁移,结果越走越热,也越走越干旱。
岳颖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词,只觉得歌声奔放,热情,听那节奏人都快要跳起来舞蹈似的。
就在她关注那个土鹘使者的时候,却感觉一道热辣辣的眼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往自己的对面看了过去,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头上戴着珊瑚珠子串成的头饰,眼神很不客气的瞪着自己。
岳颖想了又想并没有映象自己跟她有过任何交集。
这时大总管把羊的后腿端到她的面前,可她却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众人的眼神都往岳颖这里看了过来。
然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听锵地一声,那名身披斗篷的人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柄寒光四射的铁剑来,顺时就扑到了岳颖面前。
岳颖惊讶的一侧身,顺手一砍,她手里握着的那把剑扑通掉在地上。
她仍然不肯甘休,往岳颖身上再次扑了过来。
岳颖奇怪的呵斥,“我怎么得罪你了,要如此狠毒要置我于死地?”
那女人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别的话她全都听不懂,唯独那句,“铁毅!”她听明白了,这女人跟铁毅有关系?
上官铁绪见那女人拿剑扑向岳颖就急了,大声招呼侍卫前来拦住这个疯女人,可是谢瑾却紧紧的拉住他,并且把羊腿塞在他的嘴里,他什么都喊不出来,惊讶的望着谢瑾。
等到那个女人被人拦住,岳颖完好无损的退到后殿,郝蝶才跟她解释道,“那个人是元昌国的女大使,她原本是带着女王一起来的,可是女王听说铁毅在这里,就自己偷跑出去了,到现在她都没有找到女王,刚才大总管介绍您是大周人,她可能是受到了刺激,才会如此冲动的。”
“她以为是我报的信吗?”岳颖哭笑不得。
她虽然听铁毅说过元昌国的事情,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元昌国的女王长个什么样子,他们说的话自己也听不懂,怎么去给她通风报信呢。
不对!
岳颖一下子愣住了,那个女人知道铁毅来过大殿?
难道,铁毅从大殿里逃走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
事情的真相还真是岳颖猜测的那样,铁毅从后山溜走的时候,正好经过马尔罕的窗前,马尔罕惊讶的叫着铁毅的名字,可是铁毅并没有回头,然而,海娜就在那时候被惊醒了,她对铁毅的熟悉超出了任何人,她是不会看错人的。
在马尔罕不注意的时候,她偷偷的溜了出去,等马尔罕发觉得时候,她人已经找不到去了哪里了。
于是马尔罕就把这个责任迁怒到岳颖的头上来了。
岳颖无语了,这真是躺着也中枪,虽然她也挺为那个小姑娘着急的,可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还莫名其妙的被人砍杀,真是荒唐。
岳颖气呼呼的回到屋里,没一会儿,谢瑾前来看望她,还带了个大夫前来给她把了脉,这让岳颖十分不痛快。
“我没事儿,只是这件事情为什么会扯到我身上来,难到你不觉得奇怪吗?”
岳颖斜着眼睛瞪着谢瑾,谢瑾淡淡一笑,“你不会以为是我祸水东引吧?”
“我觉得你挺像那个架秧子的,最喜欢挑拨离间,唯恐天下不乱。”岳颖恨恨的说道,“别告诉我说,我是大周人不是你告诉她的。”
谢瑾委屈的摇摇头,“我真没有说,是绪儿跟那小丫头聊天的时候,不注意说起来的。”
说来这两个孩子还真是很像的,一个恋母,一个恋父,上官铁绪在海娜面前显摆岳颖给他讲的西游记,谁知道海娜也会讲,人家是父亲讲的,一个说自己的娘亲怎么样疼爱自己,一个讲自己的阿爸怎么把自己捧在手心上。
就这样两个孩子说的话让马尔罕听在心里,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巧合,刚好两个孩子都知道那样生僻的故事,并且一个是男人讲的一个是女人讲的,这两个人之间必定是有什么联系的。
就这样抽丝剥茧,居然被她查到岳颖就住在神殿里,而且她就是铁毅心心念念,最惦记的人,为了她,铁毅可以不再碰任何的女人,如此她如何还能再坐的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