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候为止,刘华阳还根本不知道陆凡要求他做这些事情的目的。
凡尘公司发展至今,已经公认成为了一艘正在启航的巨型商业航母,扎根云城,辐射全国,按理说完全不需要在这种时候选择冒进,尤其是突然进军商业大鳄齐聚的上京。
可是陆凡的命令,尽管并不理解,也不妨碍他会不折不扣的执行。
“陆凡,陆先生,上京陆家……难道他们之间真有什么关联吗?”
刘华阳在心中暗暗的思衬着。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预感,无论是将凡尘公司的势力扩展进上京,还是不久之后陆凡的亲身前往,都预示着一场巨大风暴的来临。
……
凡尘·金奥大酒店。
林心怡像任何一个心怀心事的正常女孩一样,正在套房柔软的床上滚来滚去。
一个身穿女式西服套装的女子刷门卡进入,看见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半是调侃半是关切的问道:
“心怡,是什么事会让你这么辗转反侧?你可别告诉我是对凡尘公司的接待规格不满意啊?这我可不信!”
职业女说着,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补充道:“就算真的是不满意也没事,我马上去找他们沟通安排就是了。”
“没有啊!燕姐,我想的事,跟工作和事没有一丁点儿关系!真的!”
林心怡小声的叫出声来,随即快速的从床上跳了下来,一双晶莹的玉足踏在羊毛地毯上。
她踮着脚尖转了个圈,高高兴兴的向职业女一伸手:“先告诉你,你输啦!拿钱拿钱!”
“不会吧?我们赌的可是云城没有人认识你!我能输?”
被称作燕姐的职场女半信半疑。
林心怡重重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样子看起来反而有些泄气。
“还真有,在来的飞机上,坐在我旁边的人,他真不认识我!我还和他说了好多话,他都没能把我认出来!”
林心怡说着,撇了撇嘴,对着燕姐两手一摊。
燕姐自从成为她的经纪人以来,两个人的关系就迅速升温,在工作之余,也是可以闲谈话事的好朋友。
这次在应凡尘公司的邀约前来云城之前,她们俩闲着没事打了个赌。
赌以林心怡现如今的名气和曝光度,云城会不会还有人不认识她?
谁也没想到结果会是林心怡赢了。
赢了,却赢的不是那么高兴。
看着林心怡微微撇起的嘴,燕姐反而笑得挺开朗。
她爽快的从挎包里掏出一沓钱,砸在了林心怡的手里,同时好笑的对她调侃道:
“这样都没能把你认出来,他该不会是深山老庙里刚出山的和尚吧?”
林心怡闻言,心头猛然一动。
陆凡的身影又跳到了她的眼前,和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
但她很快的摇了摇头,把其从脑海中甩了出去。
只要一想起陆凡对于杨家都敢口出狂言的样子,她便不由自主的觉得这样嚣张狂妄的人,不是她会喜欢的人。
燕姐也没有多问。
她忙于向林心怡解释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正说着,燕姐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林心怡说道:“对了,煌少明天到。”
“到哪?”林心怡的面色陡变。
“还能到哪,运城啊,你这儿!”
燕姐眨巴着眼睛,理所当然的回答。
林心怡面沉如水。
燕姐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安抚的拍了拍林心怡的肩膀,用一种劝慰的口气说道:
“我理解你,但我还是要说,你们毕竟都已经订婚一年了。”
“这一年,他是怎么对你的,我们所有人都看得见。那些付出,那些关怀,只能说明他是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你心里有放不下的人,但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你不能一直困在过去的阴影里,更何况你对那个人的感情也并非爱情,不过是恩情罢了。”
“心怡,听姐姐一句,你终究还是要过自己的人生的。”
燕姐炯炯有神的看着林心怡。
发觉当她提到“那个人”的时候,林心怡的眼神瞬间变暗淡了。
燕姐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了一声,随即伸手揽住了林心怡的肩头,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然后才接着说道:
“那个人不在了,可煌少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他自己就是一位优秀的青年才俊,家世又在甘省有那样的地位,和他在一起,不仅仅是对你好,也是为了幻焰门。我觉得,你是时候该放下过去,选择前行了。”
“试着去接受他吧!在我们这些旁人的眼中,你和她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燕姐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是敲在林心怡的心里。
她久久不言,只觉得自己喉头哽咽。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到林心怡终于觉得自己能再次语音平静的开口的时候。
她才很轻很慢的说道:
“燕姐,我懂你的意思!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现在我想静一静,可以吗?”
燕姐点了点头,帮林心怡铺好了床,静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在房间门关上前的那一刹那,站在门口的燕姐,清晰的听见了房间里传来的林心怡压抑的哭声。
燕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带上了门。
房间内,林心怡坐在床边的毛毯上,双手环膝,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的面庞上滑落。
她伸手扯过旁边的随身行李包,从中摸索着掏出了一个造型怪异的木制品,用手指摩挲着,随后把它紧紧的按在了胸前。
“坏人,根本就是坏人!”
“你曾说,等治好了我的失明,会有很多有意思的事可以去做,有很多美妙的风景可以去看……”
“可是我的失明治好了,你却就这么离开了,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林心怡悲切的小声哭喊道。
她死死的握住了那个木制品,这是她唯一拥有的、“那个人”留给她的东西。
“现在你走了,走得这么彻底,就算我走遍了世界,也再也找不到你了,那我要怎么办呢?”
“我要怎么办吗?”
她茫然的重复着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声音渐渐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