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袅袅,火苗“噌”的窜起来,吞没了十几张照片,都是云若夕穿着婚纱的。
指尖传来灼烧的疼痛感,慕霆风却紧捏着照片的一脚不肯松手,执念深重,烈焰照亮的瞳孔里,一抹痛色如流星般划过。
这辈子,他不可能给她披上婚纱了,也不允许她为别的男人去穿婚纱!
就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后院里。
或许是感应到了什么,后院里的云若夕突然觉得胸闷气短,心口处闷闷的有些不适,于是给熟睡中的小家伙掖了一下被子,起身往外走,想出去透透气。
在这后院里,迷人的景致有很多,除了兰花朵朵盛开的花田之外,假山与花园之间的人工湖也很吸人眼球。
漫步来到湖边,云若夕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星光洒在湖面上,映得湖水波光粼粼,她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心中一片安宁,刚才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也随之烟消云散。
“小锐说他妈咪是个冒牌货……”
不知怎么的,白天佳佳说的话再度回响在云若夕耳畔,瞬间让她失了神。
倏然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胳膊,略显激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思雨!”
突如其来的声音,还是个熟人的声音,云若夕吓了一大跳,僵硬地扭过头,看向身后的来人。
与她的视线对上,男人立刻松开了手,语气里难掩失落:“原来是云小姐你,很抱歉,我刚刚认错人了。”
“陆,陆经理,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云若夕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抑制不住得慌乱无措。
老天,为什么要在这里遇到他?
“我住在这里。”陆寒琛淡淡回答,上前几步,与她并肩坐下。
“你也住在这里?”云若夕不敢置信,心里虚虚的,不停地直打鼓。
陆寒琛又不是小孩子,发现她住在这里,一定能猜到很多事情,她和慕霆风的关系多半是藏不住了。
据她所知,陆寒琛和慕霆风是表兄弟,关系还不算好的那种,现在发现了慕霆风在外面养女人,这家伙会不会跑去做点什么事情?
貌似看出了她的担忧,陆寒琛安抚道:“云小姐不必多虑,关于你和表哥的事情,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
他神色平静,语气淡然,明显是对两人的事情了如指掌。
云若夕心头一紧:“我和他的事情,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把话问出口的时候,云若夕感觉很是无地自容,虽然是被逼的,但她终究做了情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闻言,陆寒琛望着星光闪动的湖面,神色有几分追忆:“坦白说,应该是第一次,哦不,是第二次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
“怎么会呢?”云若夕很吃惊。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她去打出租的时候,第二次见面是陆寒琛入职兰雨的时候。
竟然第二次就被窥去了两人的关系,到底是她和慕霆风的表面功夫做得太差劲,还是眼前这人的眼光太毒辣?
陆寒琛沉吟了一下,十分坦诚的样子:“那次我去兰雨上任,和你交接讨论工作的时候,就发现表哥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那是看我表嫂,也就是叶思雨的时候都不曾有的眼神,所以我猜到了你们俩的关系。”
叶思雨……
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云若夕蹙了一下眉心,问出心中的困惑:“我和叶思雨长得很像吗?”
第一次撞见的时候,陆寒琛就叫她“思雨”,明显是认错了人,刚才亦是如此。
两个人要相似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他这样一次次的认错?
陆寒琛盯着她看了半晌,像是在打量,做比较,这才缓缓地开口:“有些东西我也说不好,五官上你们确实长得不一样,气质也是天壤地别,但从背影上看完全就是同一个人,侧面也是隐隐有着神似……”
听着他的叙述,云若夕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那次她去慕氏集团见慕霆风,俞特助也把她错认成了叶思雨,还叫她夫人来着。
如此说来,她和叶思雨当真是有相似之处,那慕霆风是不是把她当成替身去了?
这想法如同一个重锤砸下来,云若夕只觉得胸闷的厉害,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你,你有叶思雨的照片吗?”
“你是不是想见我表嫂?”陆寒琛不答反问。
那个慕霆风捧在手心上的女人,那个慕霆风名门正娶的妻子,那个和她长得相似的女人,她想去见一见吗?
云若夕悄悄的问自己,突然心乱如麻。
对于叶思雨,她心中充满好奇,当然想见一面,可是见了又能怎样?
她是慕霆风养着的情人,却还跑去见他的妻子,除了自取其辱还能做什么?
“你爱他吗?”又一个问题猝不及防。
云若夕“噌”的站起身,愕然地看着跟前的人:“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你爱我表哥吗?”陆寒琛认真地又说了一遍,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爱吗?
云若夕恍惚了一下,随即提高警惕,冷着声音质问:“陆经理,你貌似问的太多了,这是在好奇我还是在好奇你表哥呢?”
虽然不知道这表兄弟俩有什么恩怨纠葛,但知道他们不合就对了,她可不想成为两人之间争斗的炮灰!
“放心,我对你没有什么恶意。”
陆寒琛答非所问,同样也站起身,一双幽然的黑眸望向远处,抬手指了指那座铁丝网密布的山峦:“我住在那座山前面的别院里,你住在这座山后面的后院,我们也算是同命相连了。”
一个住在别院,一个住在后院,都被人晾在孤寂无温的角落里,可不就是同命相连吗?
云若夕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阴柔的声音忽又在夜色中响起:“呵,貌似我们同命相连的地方还很多,就譬如……”
声音蓦地顿住,菲薄的唇边漾开一抹凄然。
好奇心驱使,云若夕脱口而出:“就譬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