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席思涵被吓出一身冷汗,朝着毒蛇拼命大喊。
绝望和无助再一次将她吞噬,那种无能为力而又自责的感觉就像汹涌的波涛,让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哭的不能自已。
叶景晨却格外淡定,那双鹰眼一般犀利的目光盯着毒蛇,若眼神具有杀伤力,只怕此刻这家伙已经要死无数次了。
他冷笑,没有一点犹豫的扣动扳机。
子弹划破长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席思涵脸色刷的一下惨白。
只听“噗”得一声,那个思思拉着自己的男人腹部立刻一片鲜红,温柔的鲜血很快被雨水冲刷一,滴一滴砸在席思涵脸上。
她开始拼命的挣扎:“别!别伤害他!是我要找你报仇的!要杀就杀我吧!”
“放了他!我求求你放了他!”
饱受屈辱的时候她没有求饶,被人凌虐的时候她也没掉一颗眼泪,可现在,却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毒蛇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这一对儿:“你别着急啊,你辛苦谋划了这么一出好戏,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呢?不过现在我觉得,杀了你远不如让你看着你心爱的男人去死更有意思!”
他勾着嘴角笑,狠厉的目光很快再次落到叶景晨身上,这一次脸上全是嘲笑。
“怎么样?叶总,你也没想到吧,有一天居然会落在我的手上,怎么样?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马上就要喂鲨鱼了,心情还好吗?”
“如果撑不住就松手吧,女人如衣服没了她还会有第二个,至于你……我马上就要出国了以后和你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利益纠葛了,斗了大半辈子,你如果愿意向我求饶,或许我我也能放你一条生路。”
叶景晨不答。
俊脸苍白,额头上沾满水珠,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
他的确是要撑不住了。
可是……要他放手,还是做不到。
毒蛇的耐心消磨殆尽,再一次给手里的枪支上膛,他用烦躁的表情狠狠地瞪着他们:“真是麻烦,既然你不愿意放手,那我只能送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双双归西了!”
说着,扣动扳机……
眼看着第二枚子弹破膛而出,紧要关头,一只强壮有力的手按住叶景晨的手腕,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出现在视线之中。
“席小姐!叶先生!你们没事儿吧!”
刑警队大队长率先冲过来,紧紧的拉着叶景晨的手腕儿,扭头大喊着叫我来其他人。
“快快!把他们拉上来!”
“坚持住!我们马上拉你们上来!”
他出现的真的很及时,一群刑警一起用力,很快就将叶景晨和席思涵两人一起拽了上来。
也顺利让那枚子弹擦着叶景晨手臂飞过。
虚惊一场……
席思涵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
叶景晨却依然心有余悸,直到将瘦弱且满身是伤的女人紧紧的抱紧怀里,才感到片刻的安心。
叶景晨带来的人也在此刻赶到,来到甲板上立刻为到叶景晨身边,面色紧张。
大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
海面上毒蛇看到这一幕之后,脸色骤然一白,顾不得再想叶景晨他们寻仇,他赶忙催促手下:“走!快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甲板上站着整个刑警大队的全体人员,每个人手里都配着一把手枪,在他们的间隙中还有训练有素的特警。
枪林弹雨之中,手下很快重担倒头而亡。
已经是穷途末路,为了能活着,毒蛇不得不自己担任起开船的工作。
甲板上,叶景晨紧紧的抱着席思涵,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寻求安慰一般,迫切的捕捉女人的薄唇。
当唇瓣贴在对方的唇上,才终于松口气。
腹部的伤口鼓鼓的向外流着鲜血,一个吻还没结束叶景晨却已经失去意识,倒在席思涵的怀里。
“叶景晨!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席思涵急得大哭,抱着怀里的男人,不停地喊,“你醒醒啊!你到底怎么了?”
“你不要出事儿好不好,我不允许你出事儿!”
看着在自己怀里失去意识的男人,席思涵感到头疼欲裂,似乎是有什么压抑已久的东西要从脑子里挣脱出来。
又像是春季播种的种子即将冲破土壤,她疼得忍不住大喊:“啊……啊……”
叶景晨带来的那些人都被吓傻了。
手忙脚乱的照顾着这两个病号。
到底还是管家稍微冷静点,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赶紧的送叶总去医院!快!”
“夫人,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叶总,他吉人自有天相,之前能无数次逢钟化吉,也能在紧要关头救下你,你要相信他,他不会有事儿的。”
席思涵还是在哭,凄厉的哭声让现场每一个人心里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不舒服。
管家硬着头皮扶她起来。
可她是先去落在甲板上,那把叶景晨为了救她而扔到地上的手枪。
她一把挣脱管家的手,朝那把手枪而去,接着就在这群人的注视下捡起手枪,拖着重伤的身体踉踉跄跄来到船边。
漂泊在海上的船只已经在视线中变得越来越渺小。
幸而也还不算太远,依旧在他们的射程范围之内。
席思涵盯着毒蛇,那双漂亮的眼睛几乎是在喷火,她举起手枪,居然也无师自通对着那道身影连打数枪。
“你该死!该死!”
她一边开枪一边大喊,歇斯底里的喊叫愣是让全场没有一个人感觉阻止她,最后连嗓子都喊哑了,也依旧不肯停下来。
没有人敢说话。
就这样看着她一直到她将弹夹里的子弹全都打光。
不远处那道身影终于在枪林弹雨之中倒下,血红色沿着皮艇滑落在海面上,很快绽放出一朵诡异的花。
席思涵死死的凝视着那麽鲜艳的红色,在听到刑警大队队长的一句“嫌疑人已全部击毙。”她才笑了。
追到那抹苍白的笑容落在任何一个人眼里都是说不清的心酸。
她笑着笑着,只觉眼前一片黑,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后,彻底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雪白的病房里一片寂静,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