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失控的机甲停在不远处,离傅熠炀不过几厘米远!
他的太阳能生成器差点就报废掉!叶琢的心刚刚都要跳出来了。
傅熠炀本想说没事。
可是叶琢离他这么近,叶琢的味道环绕着他,叶琢在真真切切地关心他。这一切都让他舒适。
在这一刻,他突然想遵循他的内心。
就,做一些会让他愉悦的内容。
他尚不知道这愉悦从何而来,但是他想这样做。
他伸手捂住了心口,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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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课自然不能再上了。程陆年和傅熠炀都被送往了医院,有机甲系的教授匆匆赶了过来,将这具临时失控的机甲重新收整回机甲系的存储区。
这一些发生得太过迅速,且史无前例。机甲系和音乐系教学楼离得挺近,机甲是突然从机甲系里飞出来的,机甲失控的原因也未曾查明。
机甲在溪源军校内部处于严格的保管中,没有驾驶员,机甲怎么会自己飞去音乐系的楼?这根本不可能!
隔空控制机甲?那需要的精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的极限,只在理论中才能出现!
整个机甲系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叶琢正陪着傅熠炀在医院里。他也有点迷糊。怎么回事?他在心里问666。这场事故来得很是莫名,原书中根本没有。
而且程陆年更是直接被事故搞了个半残,饶是星际世界的医学水平也没办法治愈,听说只能选择截肢,换上机械假肢来度过余生。
机械假肢在实战中存在限制,他基本已与军部彻底告别。
那他后面还怎么蹦跶啊,他的搞事剧情谁来接手呢?叶琢也是满头问号。
没发现什么问题啊。666道,神明大大,这就是蝴蝶效应呀,小世界里经常有这种事情发生的。反正主角都还活着,不用担心啦。
叶琢歪头。他总觉得不对劲啊。这该不会是有人想害他信徒吧?那个机甲就离傅熠炀那么一丢丢远啊!
正在这时,医生出来了。你是病人的伴侣吗?这是医学奇迹啊!医生兴奋地说道,他的精神力领域,相比从前,居然有恢复的迹象了!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叶琢恨不得尾巴翘上了天:我治疗的!是我是我是我!
但是他又不能说出来,只好闷在了心里,结果闷得超辛苦。
除了精神力领域的问题,医院也查不出别的伤,只说让傅熠炀再休息一下。待医生走了,叶琢就噔噔噔走进病房。
一号信徒,看来我的治疗超有成效!叶琢兴奋地说,不如现在,我们再来治疗一下吧!
傅熠炀幽深的眸子盯着他,不知道想了什么,他就轻轻嗯了一声。
他躺在一个休养舱里,叶琢直接坐在旁边,一回生二回熟,他的精神力摧枯拉朽地碾压了过去。
总之一顿操作猛如虎,傅熠炀心底估摸着,他原本痊愈到65%的伤势,又回退到75%了。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嘴角又渗出血来。
叶琢心情正好,春风满面地对666说着自己对精神力的控制如何炉火纯青,治疗傅熠炀的过程又是如何地妙手回春,看那架势,没有被医院供起来他还有点遗憾。
666忍不住道:神明大大,你的一号信徒被你治吐血啦。
叶琢定睛一看,咦,还真是。
你怎么又吐血啦。叶琢纳闷道,难不成我这种治疗方式就是会吐血吗?
傅熠炀躺在休养舱里不方便,叶琢直接伸手把他嘴角的血迹擦掉,还顺手地用手背蹭了蹭。
他手上的皮肤细腻,带着一点温热,傅熠炀只觉得被碰到的地方,都迅速地灼烧了起来,只剩下一片滚烫。
而且他的手上带着太阳的味道。
这味道一下子涌进,随着呼吸,好像有什么东西闪电般窜进了他的大脑,猛然间爆发开来。
大脑一片轻微的眩晕。傅熠炀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他怕稍用力一点,那味道就不见了。
叶琢还在迷惑呢,难不成我的治疗方式还有副作用?这怎么可能!我的治疗方式,应该是完美的!就像我一样完美!
一边在这眩晕里浮浮沉沉,一边却又有一个冷静的自己冷眼旁观,傅熠炀心想:不,你的治疗本身就是副作用。
叶琢问:一号信徒,你还有什么感觉啊?
脑海中冷静的小人被漩涡卷走,傅熠炀迟疑了一下,哑声道:疼。
诶?叶琢直接伸手,按到了他的胸口上,这里吗?
明明是隔着一层衣服。
明明还隔着皮肤和血肉。
可是傅熠炀觉得,叶琢手上的温度好像直接传到了他的心上。
如同触电一般,那点点的酥麻开始在心脏里扩散,随后心脏开始疯跳不止,难以控制。
叶琢震惊道:哇,一号信徒,你心跳得好快。这也是副作用吗?居然还会心跳加速的?
说着他还把头靠近去听了听。
傅熠炀脊背一麻,像是有什么不受控的东西,就从胸口顺着脊背,迅速扩散去了全身。
他从来都讨厌失控的感觉,可是如今,他却又任由着自己,沉浸在了这感觉之中。
喉咙口涌起了一片痒。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傅熠炀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了一扇门前面,他甚至不敢动手推开。
第18章
结果不待傅熠炀再多想一下,叶琢已经直起身,和他拉开了距离。
连带着那种炙热的温度和太阳的味道,都离他远了一些。
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也好像人从楼梯上一脚踩空。
这种感觉是怅然若失。
叶琢回头看向了病房,进来。他说。有人敲门,只是似乎傅熠炀没有注意到。
ai打开了门,门外是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和一个穿着华美、面容祥和的妇人,二人一起走进了病房。
那个年轻人是傅辞轻,而那位妇人,她看起来气质优雅,面容姣好,佩戴的首饰都是精致华贵的,一看就是常年的养尊处优。
叶琢稍微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就很快得到了答案,那是傅辞轻的妈妈,傅家家主傅晟明那位明媒正娶的妻子。
叶琢都快忘了,傅熠炀至少在名义上,还是傅家的养子。
怎么那么不小心?上着课,都会遇到这种事?傅夫人站在离傅熠炀几米处,再不向前,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任何关心的成分,甚至不屑于伪装。
傅熠炀躺在休养舱里,一动不动,对一切听而不闻,脸上只剩下彻底的面无表情。
这个人就像是空的,内里什么都没有。
医疗费用的账单,傅家会帮你付。上个学都能出这种事,再有下次的话,这学也不用上了,不如在家。傅家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废人。傅夫人道。
傅熠炀脸上依然什么都没有。
没有厌恶,没有伤心,没有自怜,没有讥诮,没有恨意,就只是,什么都没有。
比这话狠百千倍的折辱他都听过,这种话在他跟前,早已经带不出任何情绪。
他不开口,傅夫人就看了一眼傅辞轻,呵了一声道:我们还真是多余走这一趟了,人家根本不领情。
傅辞轻心知自己母亲话中带刺,然而他一直觉得在面对傅熠炀的这件事上,母亲是委屈的,这般说上两句却也无可厚非。当下就不赞同地对傅熠炀道:我妈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她特意来医院看你,你就是这个态度?
我早就说了,不过是一条白眼狼,你父亲却硬要养。还不如养条狗。养条狗呢,给它好吃好喝,见了人也还会叫几声不是。傅夫人凉凉地说道。
那般温和高贵的一张脸,吐出的话却是如此刻薄。
傅辞轻微微皱眉。他对这话是反感的,但又不想触逆自己母亲,最后只道:也不用这样说。
他这话说得委婉,叶琢却听不下去了:什么玩意?这女人是把他信徒比作狗了是吧?
叶琢开口道:你说谁是狗?
傅夫人直到此刻,才终于给了叶琢一个正眼。目光终于聚集到叶琢身上时,她方才微微一怔:他怎么和之前变了那么多?
叶琢从前痴缠傅辞轻,见天的往傅家跑,和她是极熟悉的。
自叶琢和傅熠炀结婚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叶琢,却怎么都没想到,叶琢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与从前判若两人。
她心下惊疑不定,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不受控制了,面上不显,微微笑道:小琢也在这里呢。你是来照顾他的吗?倒是辛苦你了。
叶琢不依不饶地说:你说谁是狗?傅熠炀是狗,那你丈夫是什么啊?你儿子是什么啊?你又是什么啊?你觉得你自己是狗吗?你们一家都是狗吗?
傅夫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傅辞轻上前一步,挡在了自己母亲前面,对叶琢道:我母亲和你父母交好,她是你的长辈,又一直待你那么好,你就是这样和长辈说话的?
就她,也配当我的长辈?叶琢不屑道,她谁啊,她凭什么对傅熠炀那么说话?
就凭傅辞轻说出了两个字,随即却又哑声:凭什么呢?
就因为傅熠炀是私生子吗?
可傅辞轻是不赞同的,他从不觉得人生来即有原罪,他也没办法被这个理由说服。
只是这点被他有意无意地忽略了,直到此刻才终于直面。
那么,凭什么呢?凭自己的母亲委屈?可是造成这结果的根源,是傅熠炀吗?
他的内心不禁有了一阵地混乱和惶恐。
又听叶琢继续道:傅熠炀有什么错?造成这一切的是谁,你不知道?你妈不知道?冲着傅熠炀撒气,不就是因为不敢骂傅晟明嘛。你问问你妈,她敢不敢骂你爸是狗。敢骂的话,我敬她是一条汉子。
傅辞轻几乎哑口无言。
他并非不知道真正的根源在哪里。
叶琢瞥他一眼,硬邦邦地说道:你们过来到底是干嘛的,看傅熠炀死没死吗?有我在,他死不了,现在你们可以滚了吗?
末了又加了一句:傅辞轻,我最瞧不起你这样的人,虚伪得很,面上还一副道貌岸然的。你根本配不上郁星南!
叶琢!这话正中软肋,傅辞轻心中怒火猛然间烧起,他恼怒地呵斥道,精神力已经蓄势待发。
他是3s级别的精神力,无形中产生的威压都足够将人压垮。
然而叶琢有神格在身,这种级别在他跟前根本不痛不痒。
他看傅辞轻是越来越不顺眼了。怎么现在什么乱七八糟,都能在他面前放肆了?
退下。他开口,沉声道。
他用的是神之语。
这话里威压太过恐怖,仿佛一掌震到了胸口、逼人后退一般,傅辞轻心神俱震,精神力领域都出现了裂缝。他胸口气血翻滚,喉咙口尽是腥甜,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后退几步、退至门口,ai甚至替他打开了病房的门。
辞轻,我们先走吧。傅夫人道。傅辞轻挡在她跟前的,她没有直接面对叶琢,然而她精神力不过是b级,此时已经觉得腿软难以站立了,伸手抓住了傅辞轻的手臂。
傅辞轻更是面如金纸,脸色惨白。
他说不上哪种更令他觉得耻辱。是被从前自己避之不及的人一句话喝退?还是自己刻意忽略的一些东西,被人扯出,瘫在了阳光下,逼他面对?
他心中极乱,狠狠看了叶琢一眼,扶着母亲转身离开了。
切,装什么啦,真是。叶琢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已经在脑海中吧啦吧啦跟系统说着,要不是这人是小世界的气运之子,敢这么跟他说话,早凉了。
666就一直吹捧着,大佬牛逼,大佬厉害,大佬一句话都要把人震碎了云云。
叶琢这才开心,趾高气扬地转头,看到傅熠炀,又忍不住想:我的信徒他好可怜啊,伤得这么重,没人管他,又这么疼,好不容易遇到了我这个神医叶琢,就要被我治疗痊愈了,居然还有了副作用。超可怜的!我要好好关怀他!
他噔噔噔又跑回傅熠炀跟前。后者仍然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却又却又并不是沉寂的,他的眼睛中,带着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一号信徒,你想什么呢?叶琢迷惑问。
傅熠炀正愣着神。
傅夫人和傅辞轻明显唤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忆,他的脑海都变成了一片无止尽的黑。
过去的苦楚很难磨灭。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就是原罪,或许是因为这样想来,反而好过一些,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挨过。
他一直是这样想的。
可是现在却有人说,傅熠炀有什么错。
他说不清楚心中的感受,那向来冷冰冰的胸口,突然泛起了一丝苦涩。
就好像一直坚强地撑着的人,突然被告知,你也可以有一点点,容许自己脆弱的空间。
叶琢一直看着他的表情。他突然觉得,他的信徒兼患者,看起来好像有点难过。
傅熠炀从来不曾这样过。
这也是副作用吗?他迷惑地想。
既然患者说有副作用,还又疼又吐血了的,叶医生必须谨慎对待他要给患者检查一下身体才行。
于是下一秒,叶琢伸手就把傅熠炀衣服拉高了,露出了一片赤.裸的胸膛,手随即贴上了他心口的皮肤,嘴里道:不要难过了,我肯定会治好你啦。让我看看你这副作用到底怎么回事啊。
傅熠炀眼睁睁看着那只带着暖意的手,拉高了他的衣服,就按在他那赤.裸心口上,皮肤贴着皮肤,连带着无数的强光和火花,在他的脑子里猛然间迸发。
他觉得自己被触碰的地方,轰一声被点着了。
第19章
傅熠炀脑中几近炸掉,在他能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一把狠狠地抓住了叶琢的手。
然后他猛然意识到,叶琢的手腕竟然这般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