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
沈蔓安似乎忍都不想忍耐了，冷笑的说：“我都藏着这个秘密那么久了，本来也不想说。”
“可看到你跟个傻子一样跟在他屁股后边，想想挺膈应的，还是说了好让你死心吧。”
“你早就知道，就是为了骗我捐献给你肾脏？”乔堇的浑身都在发冷，一字一句的说。
每个字都是咬着牙缝挤出来的。
她之前往最恶劣的地方猜测过，但是没猜测过这么恶劣。
“那你非要收养我，也是为了这个？”乔堇再问。
沈蔓安眉头微微蹙起，冷笑几声却没回答，具体收养到底是因为什么，那是陆栖寅的想法，她也不清楚。
可是这样的冷笑，落到乔堇的耳朵里，却是一种承认。
所有的血液冰冷，所有的希望和期待现在也都毁的一干二净了。
外边多的是人羡慕她如今的地位，羡慕她狗屎运成为沈家的养女。
可若是这些被人知道的话，那这场羡慕可真是一场笑话。
“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乔堇反问，她站在楼下，微微的垂眼，底下的事情就一览无余。
所有的人中，她的视线几乎在一瞬间锁定了一个人影。
陆栖寅。
他在人群中，似乎总是那么显眼，一眼就能捕捉。
乔堇失神的看着下边站着的他，忽然有个不敢碰触的念头：这个阴谋，他到底知道多少，或者是参与了多少？
“你说啊，有本事现在你站在这边对着下边喊出来，你看看几个人相信你。”
沈蔓安丝毫不畏惧，反倒是主动的拉开窗帘，讥讽的说道：“你看清楚了，你说完之后没一个人会相信你。”
“因为你本身就应该感恩，只可惜你跟个狼崽子一样，丝毫都不知道感恩是什么。”
感恩？
乔堇忽然冷笑了几声。
沈蔓安不虞的说：“你在阴阳怪气的干什么，小心惹着我，东西就不给你了。”
可下一秒，狠狠地一巴掌却扇到了她的脸上。
沈蔓安张扬跋扈的，从未想过会挨这一巴掌，有些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乔堇你疯了？你敢打我？”
可乔堇的眼眸却冰冷，带着浓浓的恨意，“这一巴掌是替之前的我扇的。”
“而这一巴掌——”
下一秒，又是狠狠地一巴掌扇过去，她呼吸都有些疼痛，压着难受，咬牙说。
“这是替我无辜枉死的孩子打的。”
再抬手的时候，却被攥住。
沈蔓安怒声的说道：“你可真有本事。”
想要骂她，可却又忌惮她刚才疯子一样的行为。
沈蔓安就厌恶她这一点，在工作上雷厉风行，在平时的相处中，也总是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骨子里的傲然。
明明是一个被捡来的人，凭什么摆出这副嘴脸。
“你的东西看来是真的不想要了。”
“你信不信我直接把它分开丢出去，让他烂在泥潭水窝里，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
这一巴掌果然扇不下去了。
门被推开，沈夫人进来，惊讶的叫了一声。
又怒目看着乔堇，尖锐的叫道：“你都做了什么？！”
沈夫人从来都是这种脾气，就算是在外宣称收养了乔堇，可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呼之喝去。
“你可真是个白眼狼啊。”
沈夫人心疼的走到沈蔓安的身边，骂道：“当初就不该收养你！”
“收养？”
听到这个词语之后，乔堇忽然笑了。
这么多年，她唯一觉得嘲讽的是，自己竟然没有怀疑过一分一毫，真的以为这只是不会表达的善意。
可现在看来，恶就是恶，永远都不会变成善意。
“怎么？”
沈夫人有些心虚，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劲，更是理直气壮的说：“这么多年，难不成都是假的？”
乔堇站在对面，跟她对视，那双眸子清浅但是如今却似乎有什么东西熊熊燃起，带着几分的尖锐和刺眼。
“当初收养我是因为什么，您真的不知道吗，不然怎么会有今天换肾的结果。”
乔堇讥讽道，哪怕早就不抱任何的希望，可这么乍然听到这场阴谋的时候，还是眼眶有些发酸。
她经历的所有的事情，某一天忽然有人说这都是假的，心情骤然跌宕。
“你，你胡说什么。”
沈夫人更是心虚，怒骂的语气都没刚才那么强硬了，可还是死死地咬着救命之恩来说话。
乔堇就这么站着，失望的看着他们。
当初那么久，她都是这么咬着救命之恩来的，也就是这样才让她心甘情愿的给沈家做事。
如今算来，她甚至连拉磨的驴子都不如。
“妈。”
沈蔓安拽了拽沈夫人的袖子，仰头说：“这是我跟她说的。”
沈夫人脸色微微一变，明显的有些难堪，可却因为自己的闺女无法呵责，只低声咬牙说：“你是疯了？”
沈蔓安却丝毫没觉得什么，反倒是更加高傲的扬起下巴，声音高昂的说：“她不肯离婚，栖寅很头疼。”
“这样的话，不如直接我把话挑开了说，让她也死心。”
“如果栖寅真的喜欢她的话，但凡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也不会为了给我换肾，逼着她去流产，对不对，妈妈？”
沈夫人想要制止她说的话，但是依旧没拦住。
这每个字都尖锐难听，但是偏偏每个字都重重的扎在了她的心头上。
不可否认。
这些话刺的她难受，一闭眼就能想起来那个孩子，乔堇压住情绪，说：“孩子呢？”
“给我。”
沈蔓安却示意了一下沈夫人，“妈妈你先出去吧，我跟她有话要说。”
沈夫人出去，屋内只剩下她们两个对峙。
气氛算不得融洽。
乔堇厌恶这样的氛围，准备出去的时候，却被沈蔓安忽然拉住手腕。
沈蔓安的语气更加的嘲弄。
“你答应跟我做的测试还没做，孩子我就不能给你。”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敢做这个测试啊。”
沈蔓安说的话都带着一股的恶毒。
在乔堇准备走的时候，沈蔓安不急不慢的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盒子。
“你还是不相信我真的还有剩下的部位，这个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