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用就金钱守护爱情,有人用时间陪陪伴爱情,如果是她的话,他选择两者都要——榆次北!】
她眼眶一热,抱着祖凝心里难过的要命。
堵得发涩的眼眶瞬间肿得不像话,喉咙里如同堵了万千蚂蚁一般啃噬,疯咬着她的内心。
她用力的抱了抱祖凝,脑袋用力的埋在她肩颈处,一句话也不肯说。
“时时,哭什么,不是都好好的么?”
“哪里好好的?根本就不是好好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和我们说。”说话间全是哭腔和满满的心疼。
“你应该告诉我们的,你该和我们说的,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要一个人忍着,她们那样欺负你,那样欺负你,太欺负人了。”
时枧辞碎碎念的话语里全是哭腔,一句一句嗫嚅道。
软着声音呜咽,像一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小朋友哭腔阵阵,顿时难过的不得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蓄着的泪珠不停下落。
通红的鼻尖,肿得老高。
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一颗一颗晶莹剔透。
祖凝看着她,笑着叹气。
“傻姑娘你哭什么,傻不傻啊?”
说着用拇指去揩她眼角的泪痕,心疼的说。
“用别人的错误去惩罚自己,自己还哭成这样?岂不是特别不划算?”祖凝看着她,眼睛努力不定向她的目光,不去想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所受的委屈。
梗住的喉咙拼命去忍住,用力不让自己在她面前露出什么别的情绪。
她笑得格外风轻云淡,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其实内心的伤痛根本无法平静,所有的假装不过是自己骗自己。
不是不痛的,她用力阖上眼睛,故作无意的笑笑。
时枧辞脑袋偏了点位置低低垂着,嘴唇忍不住的颤抖,手指紧紧捏着校服衣角,皱巴巴的一块被她捏成一团。
祖凝顺着她手指的位置停住视线,伸手团开了她的拳头,低着头弯腰给她理好皱巴巴的一块。
满不在乎的宽慰道:“多大点事就值得让你气成这样?”
“我们小时时这气量可真是大不如从前了啊,我可要批评你,等嵘小戈回来我要把这个说给她听,让她一起笑你。”
“小哭包,让我康康,康康这小脸都哭花了得成什么样?”
她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餐巾纸,从里面抽出一张打开给她擦掉脸上沾着的眼泪。
祖凝一边擦一边笑着打趣:“这么冷的天,站在风口里哭人不难受啊,脑袋不疼,划不划得来?”
低着头心里难受要命的姑娘倔强的躲了一下,不肯好好的给她擦眼泪。
“干嘛呀不愿意给我擦?站着不许动啊。”
祖凝拉着她按住小丫头扭来扭去的脑袋,低声命令。“好了,我们时时乖啊,不许再闹脾气了。”
“这么好看的脸要是因为这个回头皲裂,被风吹破了皮,可不许私下里和我抱怨。”
“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和你说呢,不要你管,你别给我擦。”一边说不争气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哭着哭着的人,扭头转过去狠狠擦掉脸上的眼泪,那模样活像这脸不是自己似的。
一副脸和人分离,多大仇多大怨。
祖凝哭笑不得,“怎么这么和我置气?都要拿自己的脸出气了你傻不傻?回头擦疼了,难受的可还不是自己,小傻瓜。”
时枧辞扭头,一身倔强就是不肯看她。
脑袋刻意压得很低,轻盈的眼泪含在眼眶里,大颗大颗的眼泪氤氲湿|了眼眶。
看的祖凝格外心疼。
两人呈九十度站着,北风萧瑟,吹得沙沙作响,时枧辞鼻尖通红。
面色因剧烈奔跑过后浑身散着热,哭的气息不匀。
寒冬,哪怕没有凛冽的东风,微风轻轻一吹,寒意灌进身体里也让人冷的打颤。
马尾松被吹得咔咔作响,身后整栋传来的熙攘声清晰明显。
她一贯心思细腻想的就比旁人多,先前不告诉她也是不想看她像现在这样难过,伤心 。
祖凝看着她,许久沉着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侧脸,看着她哭红的眼心里既高兴又难过。
上前一步,时枧辞拉着她的手,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哭了,对不起时时我错了。”祖凝摇晃着她的胳膊,撒娇的哄着她笑:“我不该不和你们说,也不该自己一个人扛着,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祖祖,我没想让你和我说对不起,我就是……就是心疼你,她们怎么能这样对你,我们都是同学,都是同学啊,她们简直太过分了。”时枧辞三言两语的生气成了反反复复的念叨。
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的又落了下来。
在时枧辞心中,是非对错是有标准的。
她贪恋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眼底一点一点加深的情绪只剩下羡慕。
从认识之初,她就是这个样子,开心时会笑,难过时会哭的女孩子。
情绪表达的永远那么炙热、强烈。
哪像她喜欢、不喜欢都要收敛,没有大悲大喜连感同身受都很少。
她这样明媚的女孩子啊,是她这一生想要成为却注定无法成为的光。
所以,她想呵护这份纯真,这份她永远都无法得到那个高度的纯真。
“时枧辞。”祖凝握着她的手,弯腰凑近,伸手抱了抱她。
时枧辞想了想,气不过的说:“不行,我要去告诉教官,这是校园霸凌我不能让她们这么欺负你。”
“时时。”祖凝拉住她,无奈失笑:“你以为告诉教官就有用吗?我们已经长大了,长大了的孩子需要用成年人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告诉教官,告诉老师。”
“虽然谁都想能一直有庇佑,可不是谁都能这样一直有庇佑的。”似是而非的一句话,说的不明朗,却泄露了她的全部情绪。
“时时没有用的,这样只会让她们更加变本加厉。”祖凝握着她的手指稍稍用力,宽慰的笑:“时时,我可以的你相信我好吗?”
“可是祖祖,我就是不想让她们欺负你,太欺负人了,过分,怎么能这么过分?”
“喂,时枧辞,我发现你原来真的很不会骂人啊,来来回回就这么两句?我要是指望你帮我助阵岂不是要被欺负死?”
“我?我都这么气了你还和我说笑。”时枧辞郁闷。
“好了,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乖乖回家,吃掉我给你买的午餐,等这个周末我去蹭邵姨做的饭吃好不好?”
“对了,记得告诉邵姨学校食堂太苦了我想吃她做的糖醋小排。”祖凝甜甜的笑。
“门口的要进来了,铃声响了。”宿管阿姨站在楼道上对着两人大声喊。
时枧辞看了宿管阿姨一眼,之前她住校那会身体出现状况叔叔来接过她。
叔叔在这家学校里担任副校长,加上她一贯乖巧,平日里宿管阿姨对她要比旁人宽容几分。
起先宿管没认出是她,她抬头对着宿管阿姨礼貌的点点头,请求道:“不好意思啊阿姨,能耽误几分钟可以吗?我和我同学就说几句话,几句就好。”
一开口哭腔仍旧明显。
认出是她,宿管走了过来关心的问:“这是怎么了?大冷天的怎么哭成这样?”
她不好意思的转了点身过去。
见罢,祖凝接过话主动解释:“没什么,遇到了一些小事情,不好意思阿姨给您添麻烦了,她一会就过去。”
宿管阿姨瞧了瞧她,又看了一会祖凝,最终什么也没说,默契的将场地留给她们俩。
“最多只能再给你们五分钟,别哭了,你才做过手术没多久,大冷天的这么着伤身体。”
“谢谢阿姨。”祖凝感激的笑。
时枧辞站在窗台边,清晨的阳光很好,透过窗户普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光斜斜洒照,连毛孔都是舒张的放松。
有关于那一天所有的细节至今她仍然记得。
从最开始下课进宿舍的欣喜,听着旁边宿舍偶尔传来欢声笑语的谈论声,还有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走动声。
交相呼应,朝气蓬勃。
整栋宿舍楼透着嘈杂的朝气和活力,一切都那么欣欣向荣,是繁盛和希望的声音。
同样也是这一天,她经历了学生时代听过的最险恶的东西。
那么阴冷、晦暗,见不得光。
她从来不知道女生之间私下的嫉妒心可以可怕到这种程度?
从头到尾,透露着血腥和暴力,没有丝毫的人情味。
榆次北站在一侧,全程耐心极佳的倾听,倾听她说着她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说着那些他不曾参与和错过的往事。
说着那些年她是如何成长,被保护、以及保护别人的。
说起祖凝,时枧辞的面上始终挂着笑容,浅浅的。
“其实,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只是习惯去不在乎,习惯用假装和伪装去保护自己,她虽然外表看上去冷冷的,可我知道她的心比谁都热。”
“榆医生你知道我最喜欢和最欣赏她什么吗?”时枧辞宽和的面向榆次北,眼底擒着光,认真的问。
“什么?”榆次北附和,认真请教。
两人相对而战,淡淡的光圈在他们身上笼罩,都是向阳的美好。
“底线。”
“你们都是一样的人,是个有底线的人,哪怕我们是朋友,哪怕你喜欢她,谁都不会因为底线而违拗自己的职业操守。”
“所以那篇稿子,我问心无愧,她是,你也是。”
“一切都禁得起阳光去洒照。”
第一次时枧辞在这件事情,阐述自己的原则。
是啊,并没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会觉得抱歉?
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也许是因为对方是她,时枧辞才会感到抱歉?
因为,她深知这些年她有多么不容易……
想起早上的那段对话,这会榆次北的心疼没有丝毫减少。
隔着电话看不到模样的安慰,显得苍白。
男人轻咳,乘胜追击,不给祖凝思考的时间。
“所以知道安慰朋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榆次北咄咄逼人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