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凌烟抿了抿嘴看着薛骁,他又在做什么?难不成这是在吃醋?她不过才和车非翊说了几句话而已,他就如此?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好笑,静站在一旁看戏。
薛骁似笑非笑,眼神却有锐芒闪过,他轻笑起来,“刚刚在外面听到侯诺说有法子相助凌烟,南苗族长,果然有本事。”
车非翊冷冷看他,“若非有本事,又怎能坐上族长的位子?”
薛骁却突然脸色一沉,眯起眼睛看他,“有本事固然好,但朕希望这些本事并非邪门歪道,朕知你南苗有许多神秘之术,可凌烟腹中是一条生命,你医治之时,要再三想清,否则,你该知道朕会做什么。”
车非翊冷笑回道:“邪门歪道不比宫里的庸医差,至于她腹中胎儿,不需你提醒。”
薛骁唇角冷冷一勾,冷道:“果然妙。”
两个人互相静看对方,一时无语,屋内空气渐渐凝重了起来,二人之间互有真气涌动,神情严肃,一触即发。
谌凌烟皱了皱眉,有些头疼的看着他二人,默默转身推门离去,他们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来解决吧。
车非翊的入宫,无疑让她的心乱到底。
但一想到能保腹中骨肉平安,她还是安下了心,她欠他太多了,从前世便是如此,可这些债,她偏偏无法去还。
他有更好的路要走,他应了劫,迟早要回天庭去,而她与薛骁,前方之路尚不明。如果玉帝守诺,那么薛骁不需要灰飞烟灭,而他们二人也能赢得这一生在一起的机会。可是……这一生过了以后呢?下辈子呢?下下辈子呢?纠缠了前世今生的情,难道只能守得住短短几十年吗?
谌凌烟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何时她变得如此贪心了?至少他们有这一辈子,不是么?那便足够,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去烦恼吧。
因着身子不便,在亭中不敢多留,便朝昭阳殿回去了,心里仍在想着这二人不知如何了?
进了昭阳殿,暖烘烘的空气包围着全身上下,她将暖炉交给雁玉,径自脱去大氅便直朝暖阁去,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是看见宫人面无异色,倒也放心了。
在外头没有听见暖阁内有任何激烈的动静,谌凌烟轻轻走近去,赫然发现薛骁正与车非翊分别坐在软榻上谈话,表情严肃认真,并无其他杀气。
谌凌烟唇角微微一扬,眸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走近轻笑道:“方才还瞧见二人要动手的样子,如今倒是安静坐下。”
薛骁勾了勾薄唇,眼神示意她坐在他身边来,谌凌烟看了眼车非翊,有些尴尬的坐在了薛骁身旁。
才坐下,薛骁一把搂过她,笑看车非翊道:“既然如此,那便等治愈了凌烟再动身吧。”
车非翊淡淡扫了一眼他二人,微微点头,“先告辞了。”
薛骁一扬眉,似笑非笑,“不如今夜为你设宴?”
车非翊冷冷看他,清眸眯起,“不必了。”
薛骁凤眸一扬,颔首道:“那便依你。”
车非翊嘲讽的哼了一声,再也不看二人一眼,转身便离去了。
谌凌烟蹙起黛眉,清淡问道:“你们谈过什么了?怎么一下子倒是很好的样子?”
薛骁唇角勾起一抹笑纹,意味深长睇她一眼,“不是很好,是一直都很好,你大概忘了,他是朕的妹夫。”
谌凌烟闷哼一声看他,浅浅道:“臣妾的确忘了。”
薛骁目视着她冷冷道:“那么从今天开始就要记住。”
谌凌烟微微垂头,轻声回道:“晓得了。”
没有抬头,他也没有再说话,谌凌烟便不看他,只低头把玩着裙边一角,柔软的绸缎缠绕着手指,很快便松开了,只听薛骁轻声一叹,四只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灼灼盯着她,那眸中热度似乎要将她融化掉,融化在他炽烫的心里。
没有来得脸红,她微微避开了他双眸的炽热。
薛骁却轻轻扳过她的头,轻声说道:“朕还要你记住,你是朕的妻子,朕最心爱的女人,那么你的心便不能再有别的男人。”
谌凌烟心中一软,无声望他,他眼里的深情她看得到,她怎么会忘?她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入宫的,她还是他的皇后呢,心似绕指柔,望着他的眼睛也含了几许化不开的浓,她柔声说道:“好不容易在一起,臣妾会珍惜。”
薛骁欣慰看她,他并不明白谌凌烟话中的深意,但感受到了她的深情,心里一暖,拉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握着。
谌凌烟任由他握着,嘴上却问道:“皇上究竟和他谈了什么?”
薛骁瞥她一眼,淡道:“国事。”
谌凌烟一怔,又气又好笑的看着他,“臣妾知道是国事,但具体是何事?”
薛骁抿嘴回道:“朕与他合作,以最小的损失打败月逸清。”
谌凌烟轻轻颔首,“他和二王爷算是旧时,多少也了解他,与他合作,最适合不过。”
薛骁叹道:“朕登基这几年,先是诛除朝中异党,紧接着又是叛贼战乱,倒是一天都不叫人省心。”
谌凌烟柔声劝解,“但凡新帝登基都是这样,所面对的问题亦是让人头痛百倍,皇上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换做任何皇子登基,只怕会更麻烦。”
薛骁挑眉睨她,“你是在安慰朕?”
谌凌烟微微摇头,含笑道:“臣妾只是想说,除了你,没有人能够胜任这个位置。”
“包括车非翊?”薛骁轻扬眸睇她,含笑问道。
“包括他”,谌凌烟轻轻点头,“他清心寡欲,单不说对皇位毫无兴趣,即便有此野心,他也未必有此手段。”
薛骁狭眸危险眯起,假意恼怒问道:“你是在说朕手段他人难比?狠毒?”
谌凌烟耸耸肩,起身回避他,笑嘻嘻道:“臣妾可没说过,是皇上自己说的,难道皇上也觉得自己狠毒?”
薛骁嘴角抽了抽,谌凌烟假装没看见,仍自顾自说:“但凡坐上皇帝的位子,无一不是手段特别,但独独皇上的狠心、毒辣,胜过任何皇帝。”
薛骁的眼角也跟着抽了抽,薄唇紧紧一抿,动作迅速地上前抓住她,力道正好的将她按在长榻上,欺身压下,双眼冒着欲火,冷笑道:“既然皇后如此评价朕,朕就让皇后再看看朕的特别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