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一个原本夜深人静的时候,但对于帝都来说,好像已经习惯了夜生活。
在这座繁华的都市中,年轻奋斗的人们已经适应了这种颠倒黑白的生活。午夜持续到凌晨两点,各大排挡、夜市人满为患。
鸣水景苑的灯光在两点半左右熄灭。
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梦乡,酒过三巡的厉岩也在顾宏的别墅里住了下来。
夜幕的路灯下,唯独有一个影子还行走路旁的小道中。
盛烈安排了楚师带着跟随厉岩一起来的手下去了宾馆,而他自己想一个人在大街上走走。
白天下过的厚厚的一层雪还没化,踩在上面发出清新悦耳的“吱吱”声。
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的走着每一步。这也是盛烈的人生旅途的自我感知,只要踏踏实实,每一步一个脚印,不走捷径不走弯路,堂堂正正做人,敞敞亮亮做事,才能立足。
然后,今晚让他糟心的,还是顾允笙的事。
虽然厉岩暗地里帮住顾氏公司度过了危机,但是接下来就是要面临与顾允笙分别。
厉岩此次前来,势必想要把顾允笙带走了,一个军区司令发话,恐怕不走也得绑着走,谁敢跟一个总司令抬杠。
得想个办法啊,顾氏公司扎根帝都这么多年,也不可能倒闭,如果被厉岩收购,虽然同为顾允笙管辖,但本质也变了。
“允笙啊允笙,我是该为你高兴呢,还是该为我自己悲伤呢。我不想你离开我啊。”
盛烈自言自语的祈祷着,嘴里哈出去的气在路灯下映照着,足以证明天气的寒冷。
“盛烈。”
一个耳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这三更半夜的,谁在身后?盛烈警惕起来,开启自我防护模式。
冬天的夜空在雪茫茫的大地衬托下更加深邃幽蓝,让人感到冬夜的孤独和凄凉。一个孤僻模糊的身影从身后走了过来。
走近之后,盛烈才认出来,惊讶的问道:“曲恒?你这么晚在大街上干什么?”
曲恒深呼吸一口气,微微一笑说道:“你还说我,你这大半夜的在路上溜达什么?你溜达就不许我溜达了啊?”
盛烈冷哼一声回道:“那也不至于这么巧吧?我这是刚从鸣水景苑出来,你……”
曲恒低了低头,沉默几秒中之后,带着自我检讨的语气说道:“我很抱歉,不小心听到了你们聚会,还听到了你们的会话。我只是担心顾允笙,想来这里看看她。但我真不知道,你们……对不起。”
盛烈冷眸微眯,微微蹙眉有些不满:“你太鬼了。”
曲恒一听,立即摆摆手说道:“哎,盛总,咱可别乱说话啊,我可没有偷听的意思。我是真的进门之后,你们喝酒没看见我。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听,只不过犹豫一会想走的时候不小心听到。”
盛烈瞪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随你便吧。”
看着转身就要走的盛烈,曲恒上前阻止道:“我不想解释,也不需要解释。但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舍得顾允笙走吗?”
盛烈继续冷落的随了句:“这不是你操心的事。”
曲恒急切的说道:“盛烈,别再逞能好吗?你可是帝都第一商业巨头的总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你那股拗劲呢?”
“那可是顾允笙的亲姥爷,你觉得我能怎么办?商业巨头又怎样?总裁又怎样?坐在我旁边的可是国家军事基地的军区司令,我有什么资格跟他谈判?”
曲恒一手拍到盛烈肩膀上说道:“你有资格,你当然有资格。你的心是顾允笙的,顾允笙的心也是你的。你觉得心与心之间真能拉开距离吗?”
盛烈直视着曲恒问道:“你有办法?”
曲恒嘴角一扬,两手揣到兜里,向前边走边说:“有缘有份,月老的线不会轻易断掉的,我祝福你们。”
曲恒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凌晨三点的街道已经少了几许热闹与活泼,却增添了几分宁静与安然。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现在酒足饭饱,坐在旺膛的火炉前,或者打开空调,砌一杯热茶,泡一杯咖啡,打开电视,玩会游戏,尽情享受属于自己的那种温暖与舒适。
个人的“天地”虽然热闹非凡,但走在外面的小路上,已经一片安静,这也许就是诗人所说的冬天的美丽吧。
经常听到有些人抱怨冬天严寒冷酷,冰雪无情,殊不知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了冬天的严寒,我们才能体会到春风的温暖与秋风的绵绵凉意,才会迎来白花争艳的春天和金灿灿的秋天。
就像在人生的旅途中,也只有经历了冬天般的寒冷和严酷,才会有收获的喜悦和幸福的瞬间。
回味着曲恒的话,盛烈明白,自己该放下一些架子,主动跟顾允笙谈谈。
盛世集团总裁办公室,盛烈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仔细的看了一遍股盘消息。
一夜无眠的他,慢慢的迎接了曙光的到来。
冬天的清晨,一轮橘红色的阳光从地平线上慢慢升起,给帝都涂摸上了一层暖色的霞光。
虽是冬天,浓重的白霜盖住了马路、公园、花花草草。然而这丝丝缕缕的黄灿灿的光亮驱散了雾障霜凝朦胧的早晨。
尤如穴居久了的生灵凝聚的血液重又活跃起来了。
暖暖的阳光隔着窗玻照射进盛烈的私人别墅。光与能量洒在屋内的地板上,屋里暖了,室内亮了,就连窗帘儿的花纹都印在了地板上,冬日的暖阳,虽然少了一份夏天时的骄横,但多了一份格外的热情。
“允笙,你还好吧?休息的怎么样了?”刘总大清早准备好早饭,过来敲门叫顾允笙。
顾允笙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朦朦胧胧的睁开看了眼天花板。
缓了半天神,才慢慢吞吞的坐了起来下了床。
当她脚刚落地的时候,踩在丢掉的相框上,顾允笙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好像错过一件大事。
她锤了锤头,自我惩罚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关键时候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