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她的对手们——顾清悠还有赵蓝月。
这两个女人今天的表现着实令人惊讶,差点把云素都绊住了,得亏云素临危不惧,很快分析清楚两人的套路,给与反击。
顾清悠的脸一下子变得灰白,甚至浑身一抖,差点瘫在地上。
而赵蓝月同样有了反应,她的眼皮子跳了一下,眉毛皱成了两个黑疙瘩。
两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但这个时候,她们谁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云素,你良心被狗吃了,知不知道好歹?”先是顾清悠反应过来,她指着云素的鼻子,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说过很多次了,顾谦有错,可我们并没有招你惹你吧,他已经受到惩罚,我们也在赎罪,你为什么还是不看放过我们?”
短短几秒钟时间,她已经恢复了一贯的蛮不讲理,用大嗓门占据主导优势。
她的首先发难也给赵蓝月争取了时间,后者经过短暂的思索,脸上很快浮现出悲伤的痛色,愧疚又无奈。
“素素,你难道真的要因为他做下的那件事跟我们生疏一辈子吗?”赵蓝月一边擦眼泪,一边哭哭啼啼的说。
仿佛顾谦走了,她的主心骨就没了,这个原本还有几分凌厉之气的女人忽然变成这般软弱无能的模样。
云素厌恶极了她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恶心嘴脸,把头偏向一边,冷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记仇,不管你们怎么表演怎么说,我就是吃一堑,长一智。”
停顿片刻,她将锐利的目光射向顾清悠:“何况,姑姑这每次找茬的样子,除非我瞎了或者失心疯了,才会相信你们是真的想要和解。”
寥寥几句话,说得两人勃然变色。
顾老爷子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但周身已经弥漫起阴沉的气息。
相反顾蓦尘,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晃悠着手中的红酒杯,时不时抿上一口。
他的目光完全只盯着云素一个人,满眼都是骄傲的温情,就好像在用全部的注意力注视着自己心爱的宝贝。
他完全不担心他的宝贝会被人欺负,并且他爱极了他的女人唇枪舌剑的样子,具体来说,她的每个模样他都喜欢。
“爸,你说句话,云素她也太过分了,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污蔑我们,要是阿谦真的回来了,我们两个还会待在家里吗?”
顾清悠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好像眼泪有什么奇效一样。
“顾谦的确罪不可赦,我们也不奢求您跟素素能够网开一面,可是我们两个毕竟还在这个家里生存,总不能一直跟大家膈应着……”
说着,她朝赵蓝月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立刻接下去说:“妈,你别说了,我们的确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没办法。”
她又把头低下去,睫毛颤了颤,唇角微勾。
“你们真的,跟那个逆子没有联系?”顾老爷子慢慢抬头,目光阴沉如冬天的寒风,冰冷刺骨。
顾清悠只觉得一股子冷意从脚底下窜了上来,她头皮都麻了。
但是,不能暴露。
“爸,您这是什么意思,连您也不相信我们?”顾清悠一副震惊的表情,看着顾老爷子,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他走了这么多天了,我们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从哪儿找他,又怎么跟他联系?”
赵蓝月也弱弱的说:“爷爷,我们真的没跟他有联络。”
“好吧,那就当是吧,就当你们两个忽然转了性子,就当我冤枉好人好了。”
云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转身坐到顾蓦尘身边,后者顺势揽住她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说不出的融洽和睦。
赵蓝月眼底划过浓烈的嫉恨,但这抹异色只存在了不到一瞬,“素素,你到底,怎样才肯相信我们?”
她往前走了两步,想要靠近云素,却被顾蓦尘的气场逼退,只站在距离两人五六步的地方,神色伤痛。
“我明白自己以前做的错事太多了,你一时难以置信,可是,我……你能不能尝试着,相信我一次……”
“抱歉,不能。”云素笑容逐渐消失,她直勾勾盯着面前这个异常倔强的女人,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
“不管你怎么说,怎么做,怎么用你那见不得人的下三滥手段,我都不会相信。
赵蓝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之前种种已经足够让我看清你了,如果我是佛祖,说不定会给你一次机会,可惜,我只是个凡人。”
她的语气近乎冷酷。
冷冽的几句话,是说给赵蓝月的,更是说给顾老爷子听的。
云素认为,赵蓝月今天的所作所为,跟大一部分目的,就是让顾老爷子对自己失望,云素不能把控老爷子的想法,但是,她不容许自己被这两个女人杀掉威风。
“我从小到大,因为你而遭受的折磨羞辱数不胜数,后来还差点被你们害得丧命,我一次又一次的给你们机会,每次都跟自己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可是,换来的不是你们以德报德,而是变本加厉,从上一次之后,我就发誓,哪怕我把自己的怜悯之心宽容之心给一只狗,也不会给你。”
她的话不多,声音也不高,却在这偌大的病房里,激起令人胆战心惊的巨大波澜。
平静的阐述事实,对于自己遭受的苦难却一笔带过,这是云素的自尊与骄傲,不把仁心留给一再伤害自己的人,这是她的理智。
不为表层的虚假现象蒙蔽,不管何时何地仍旧保持清醒的头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绝不逾越雷池半步,这是她绝对的理智跟清醒。
就连赵蓝月,都惊呆了。
她直愣愣盯着云素,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个没有心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她自认为已经做到极致了,做小伏低卑躬屈膝,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甚至晚上做梦都在自我洗脑,必须忍耐,必须忍住,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