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栀提着裙摆进了里屋,正见刘易一发疯打人摔东西,而她特意找来照顾他的下人如何拦也拦不住。
书童赶忙护住秦清栀,“清栀姑娘,小心。”
秦清栀点头,轻“嗯”一声。
突然,刘易一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刀,刀尖锋利锃亮,太阳光下越发的凌厉。
眼见刘易一拿刀割向自己的手腕儿,书童瞳孔一紧,“大人,不要!”
说时迟,那时快,秦清栀身子扑过去,一把夺过了刘易一手中的刀,扔至远处。
“嘶……”秦清栀欲侧身离开时,突然刘易一咬住了她的手。
秦清栀皱眉,眼底有几分不悦。
“刘易一,你一把年纪,属狗的吗?”
他好似被激到,捡起地上摔断的椅脚就要朝秦清栀击去。
椅脚的倒影在秦清栀眸中越发放大,闪躲已来不及,她心里一紧,闭上眼睛,做好被打的准备……
两秒过去,意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倒是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紧接着便是刘易一的闷哼晕倒声。
千钧一发之际,凌寒溟出现,一掌打晕了刘易一。
“怎么样,没事吧?”凌寒溟放下秦清栀,率先注意到她被咬到的手腕。
书童照顾刘易一睡下后,立即拿来药膏递给凌寒溟,“给,韩公子。”
秦清栀瞧着书童自然而然的动作,目光微动。
凌寒溟强制的拉起她的手,见红肿一片,饶是平常淡漠的眸子也浮上心疼之色,“下次不可莽撞。”
秦清栀见他认真的帮自己处理伤口,淡然应了声,“嗯。”
凌寒溟并未问她找刘易一什么事,包扎的动作极其的轻柔,仿佛在他的眼里,这手就是稀世珍宝。
秦清栀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庞,抿了抿唇,“你不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凌寒溟动作一顿,“我相信你。”
“我……”秦清栀突然不知怎么接这句话,心中有别样情绪流过。
不知不觉中,她似乎对凌寒溟已然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对他的感情亦肆无忌惮的增长着。
不若……将刘易一和天降异象的事告诉他?
秦清栀正沉思着,书童敲响了门,“韩公子,清栀姑娘,刘大人醒来了。”
秦清栀敛回复杂的心绪,活动了活动凌寒溟包扎好的手腕,“好,我们这就过去。”
“颖儿……”
刘易一房间里,他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空茫,嘴角微动,有些含糊不清的唤着刘答应名字。
眼瞭映入秦清栀和凌寒溟的身影,他瞳孔微缩,努力的让自己直起身子,“咳咳咳……”
“大人别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书童见状连忙过去扶着。
刘易一颤抖的手指着秦清栀,怒目圆睁,“出去!滚出去!不要让我看见你!”
秦清栀轻叹了一口气,拉着凌寒溟朝着外面走去。
“你给我站住!”正当两人走到了门楣处,刘易一突然出声。
秦清栀转头,眉头微皱。
“你滚出去,让他留下!”刘易一指着凌寒溟,花白胡子颤抖着。
秦清栀看了一眼凌寒溟,见他微微颔首,迟疑片刻便迈着步伐出去,合门。
她站在院子里,身姿玲珑,雪眸里蕴育着若有所思。
良久,门才打开,凌寒溟迈着修长的腿出来,高大的身躯笼罩着秦清栀。
秦清栀的余光朝着屋子里看了一眼,蠕了蠕动樱唇,本想问他们聊了什么,话到嘴边却哽住了,“走吧。”
“嗯。”秦清栀没有多问,凌寒溟自然也没用多说,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神色要比适才凝重了几分。
秦清栀见他玄色衣袍的背影,眸光扇动。
他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罢了,再想想突破口吧,不然这一趟儋州就白来了。
两人刚回到客栈,便听见了熟悉不耐的低吼声,“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
温书仪嗫嚅的跟在后面,紧咬着下唇,“我、我离你远些,不打扰你。”
璟逸深吸一口气,隐忍着火气抓头,“温小姐,你长的这般好看,家世清白,喜欢你的可以从儋州排到儋州,绕大周一圈,可你为何一直追着我不放?”
璟逸实在想不通,什么狗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他人见人爱,但也经不起如此的折腾……
“你,你是我未来的夫君,你可以拒绝我,但不能阻止我追求幸福。”温书仪小脸通红,眸子坚定。
这话从一个大家闺秀口中吐露出,是需要何等的勇气。
秦清栀在旁鼓掌,“说得好!”
璟逸才发现两人早已经站在了门口,“清栀姑娘,你就别胡乱起哄了,你是不知她有多缠人!”
话落,璟逸上了楼,猛的把门一关。
温书仪低眸,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忧伤,嘴角微微上扬,“让你们见笑了。”
秦清栀摇头,“没什么笑的,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温书仪可以说是一股清流。
第一次没有人嘲笑她痴愚的行为,温书仪有些不可置信,旋即安然一笑,“谢谢你,清栀姑娘。”
凌寒溟余光凝视着秦清栀,寒潭的眸子有几分波动……
是夜,秦清栀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她的脑海中浮起这些天和刘易一的接触画面,心中隐隐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极有可能,刘易一根本就是在装疯卖傻……
却不知他这么做的目的。
若真是如此,刘易一势必隐藏着什么秘密,她已无奈扮作刘答应,遭受爱女死亡重创的刘易一还是面不改色,甚至正如听晴所说,哪怕早就知道刘答应会暴毙惨死,仍然还是送她入宫。
现下最重要的,便是如何能让刘易一同她好好谈谈……
月光透过窗棂渗进窗户,秦清栀稍稍眯了眯眼睛,心中做着其他打算。
稍稍过了半晌,她本想着快些入睡,可门外蓦然响起了一阵击剑声。
她本想忽略,可越听着越不对劲,声音似乎在隔壁凌寒溟房间里!
她冷不丁打开门,探头一看,外面已缠打得火热,一身玄衣的凌寒溟身若蛟龙,手持软剑在一众黑衣人中轻松应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