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虽不及寒冬腊月的雪,落在身上不冷,但却没由头的令人心情了烦闷。
秦清栀一路直奔乾清宫而来,身后的吉祥和静思也是紧随她的步伐,手中高举着油纸伞。
到了宫门口时,秦清栀看了眼一旁的元春,元春见状恭敬做出一请姿态,“昭仪娘娘请进吧,皇上已经在里面等着您了。”
秦清栀微微颔首,在进入之前特地理了理身上的宫装。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圣安。”
秦清栀一进去,便看见凌寒溟坐在案几前。
而就在她说完后,秦清栀才不经意的撇了眼站在一旁面色难堪的秦雨兰,她清了清嗓子,故作惊讶捂嘴,“哟?妹妹怎的也在此?可是姐姐来的不是时候?”
秦雨兰一听秦清栀这个语气,何尝不知道对方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只是再怎么被凌寒溟呵斥了,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表现出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暗中掐着自己掌心,面上强挤出一抹笑容,“姐姐说笑了。”
气氛一时间冷凝,殿中几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元春在外高声通报了一声,随后便见洛酒城与凌纤儿走了进来。
看着凌纤儿唯恐天下不乱的朝自己挤了挤眉眼,秦清栀清亮的眸子里倘过笑意,便蓦然又听到秦雨兰开口说的话。
秦雨兰紧咬着下唇,悄悄抬眸看了眼未抬头的凌寒溟,“皇、皇上,臣女便先告退了,您吩咐臣女的,臣女回去便照做。”
凌寒溟冷声嗯了声,秦雨兰暗中松了口气,同时庆幸着凌寒溟没有给她太多难堪,这一声嗯在她看来,也是给足了面子,没有揭穿吩咐的是什么事。
只是凌寒溟不想与秦雨兰多说什么,凌纤儿却是忍不住出言讽刺,“这怎么秦昭仪一来,你就要走?说起来你二人也是姐妹,怎的秦二小姐这般不待见秦昭仪不成?”
“不过想来也是,秦二小姐只是暂住宫中,就惹出了这么多的是非,还一个劲的往自己姐姐身上扯,这换做旁人,估计也没这个胆。”凌纤儿就是看不惯秦雨兰那副作态,见状后便忍不住说着风凉话。
“再者,秦小姐为何见了本公主与洛王不行礼?秦昭仪虽是你姐姐,却是皇兄妃嫔,你怎可也不尊称?”
秦雨兰听后暗中咬着牙,对凌纤儿忽而又将矛头说出来觉得面上无光。
只是凌纤儿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真切切,是以她根本不能辨别,更何况凌寒溟还惩罚了她…
“公主莫要往臣女心尖扎刺了,臣女也委实是急昏了头,才做出这等事情。”秦雨兰挤出笑容说着,说完后生怕凌纤儿又说什么,赶忙朝着凌寒溟行礼离开。
秦清栀不由挑眉,没想到自己已经来的这么快了,好戏还是没看上。
只是凌寒溟没说话,秦清栀也不敢擅自离开,毕竟她的本意就是来看好戏的,自然这话也不能说出来。
之后的一炷香里,在乾清宫内,便能看见凌寒溟一直看着各朝臣递交上来的折子,前者面色淡然。
而秦清栀则站在一旁研磨,时不时的不动声色打量着凌寒溟。
凌寒溟是何其敏感,早在秦清栀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便已经感觉到了,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
终是难以忽略秦清栀好奇且又炙热的眼神,他将狼毫放了下来,桀骜倨傲的神色不变,“栀儿这么看着朕作何?”
“陛下乃是人中龙凤,臣妾不自觉便想多看一眼。”秦清栀周旋道,停下了研磨的手想开口询问秦雨兰的事,却又没有立场。
凌寒溟嘴角若有若无扯出笑容,“朕还以为秦昭仪是感怀朕的恩情,感动至极,无以言表。”
闻言,秦清栀想到了自己之前一直自以为的偷看,实则对方都清清楚楚,不由耳根发热。
秦雨兰不过一个朝臣之女,若不是闹的太难看,凌寒溟犯不上和她过不去,此举一时为她出气,二是敲打她背后之人。
想通凌寒溟惩罚秦雨兰的事,使得二人之间的气氛微微不一样起来,凌纤儿努了努嘴,下意识的便看向放浪形骸之外的洛酒城。
正朝宫女暗送秋波的洛酒城仿若没感觉到这不一样的气氛,未看凌纤儿一眼。
凌纤儿见此不禁咬唇,看着洛酒城的目光带着浓厚酸涩之意,只要一想到她之前都明示的那般清楚了,可洛酒城还是宛如不曾看见一样。
此刻这气氛浓郁,他仍旧是不看自己一眼…
难道真的是她错付了吗?
凌纤儿的心就像是被人用手狠狠的拽着一样,令得她十分难受,可要她这么轻易放下多年感情,她又如何能做到。
少顷之时,凌纤儿深呼吸着气,压下心底的艳羡,两侧的手紧紧攥紧成拳头,“说起来,看着皇兄与清栀相敬如宾可谓是令人也羡慕的紧,不知何时我才能觅得这么一位称心如意的好郎君。”
话音落下之刻,她便直直的看向了洛酒城,眸中的意思再结合话术,不难让旁人看出她的意思。
凌纤儿也是不信,她说的这般明了,洛酒城还能当没听到一样。
凌寒溟闻言,抬眸看着二人,他深知这两人之间纠葛,不由挑眉,“纤儿这是想找夫君了?不知纤儿欢喜何种类型?皇兄也好帮你掌掌眼。”
话虽这么说,但凌纤儿的心思谁人不知,凌寒溟这话无疑是帮自家妹妹,言语上激一激洛酒城。
凌纤儿知道凌寒溟的意思,她微抿着双唇,垂眸片刻,再望向他时面上带着坚定之色,仿佛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我喜欢洛酒城,但喜欢不喜欢,合适不合适,能不能在一起,这些不能混为一谈,如果我真的那么倒霉,他不喜欢我,我们两不合适,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那么请哥哥为我物色人选,我信得过。”
这是第一次凌纤儿没有称呼皇兄,她是真的当凌寒溟是值得信赖的哥哥,如果有朝一日她能回现代,至少该是她对古代再无挂念,而不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