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为什么非要入怀仁堂不可?还用说吗?
肯定是尹若兰那个女人的意思啊,那尹若兰一早便就知道了自己的爹爹这是看上了罗植做女婿,她这个做闺女的面儿上乖顺,或许还十分乖顺地跟爹娘表示婚姻大事全凭爹娘做主什么的,但是心里却打定主意是万万不会嫁给罗植的,可问题是爹娘已然认定了罗植这个未来女婿,若是再请来皇后娘娘的指婚旨意的话,她便就是不嫁也得嫁,所以尹若兰便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永绝后患的好法子。
这女人是够聪明,也真是够狠心。
说起来,尹若兰这个人,其实走进封予山的视线时间并不久,从四皇子的婚宴到如今,前前后后也就不到三个月的功夫吧,更是才只见过一次面,还是尹若兰单方面的见到他,但是这个女人厉害啊,就是有本事让封予山印象深刻啊。
先是上来就烫伤了封予山的右臂,再来就是一把火烧了封予山辛苦经营多年的重要据点,还搭进去好几条人命……
就像是穆葭说的那样,他还真是不能小瞧了女人,尤其是尹若兰这个女人,非得这一次狠狠拍死这女人不可,没得再有下次,她直接一把火烧了他这安郡王府。
穆葭还总是因为尹若兰的关系跟封予山吃味儿的,可是封予山却怎么都不信尹若兰做这些都是因为她看上了自己,在他心里,尹若兰简直就是个疯子!
是啊,可不是疯子吗?
谁碰见了心上人,二话不说先泼对方热茶一杯算是见面礼?
谁又会为了心上人,眼都不眨地杀人放火,是真的杀人放火啊!而且还是在心上人压根儿就不知情、甚至对她没有任何回应的情况下!
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就算是尹若兰真的对他有啥想法的话,可这样疯魔可怕的女人,他封予山可真是高攀不起!
作为一个功夫一流且又是在军中出生入死过的练家子,说实在的,邹令一直是不甚把女人放在眼里的,当然了,这跟他把碧瑶放在心里并不冲突,在邹令看来,女人都是天生柔弱的,是需要男人呵护、容忍的,但是此时此刻,邹令却不得不承认,是他从前太狭隘了。
这位尹家大小姐,哪里柔弱了?哪里需要人呵护容忍了?
一言不合就防火杀人,乖乖,真是太吓人了,简直比修罗恶鬼还吓人得多好不好?!
得亏罗植不用真的娶这样的母夜叉,要不然的话……
邹令忍不住都替罗植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然后忙不迭询问封予山道:“主子,既然咱们已经调查清楚这场大火背后的真凶,那现在,咱们是不是也该反击了?此次咱们损失这般惨重,丢了一个怀仁堂不说,还折进去了那许多条人命,可是一定不能放过了那个恶毒的母夜叉!”
说这话的时候,邹令都在咬牙启齿,他一直都守着绝对不能对女人动手的底线,但是这一次邹令实在是忍不了,什么狗屁底线,他也不想守了!他现在都已经打定主意,待将那个母夜叉抓到手之后,他才不管旁人怎么看,反正他得先上去抽十个嘴巴子不可!
是不是该反击了?
那是自然,吃了这么大的亏,要是一味儿缩着脖子不敢还击,难不成他封予山是属缩脖儿乌龟的?
只不过,既然要还击,那就得还击得漂亮,不能再给那疯女人留下任何开脱的机会,务必一矢中的。
封予山没有回答邹令的问题,倒是伸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又慢条斯理地拢起了茶来,邹令看的都着急了,不过寻思着自家主子这两天阴晴不定的,他是不敢招惹的,没得又得去苦哈哈地买狗不理,所以邹令也难得机灵了这么一回,老老实实地候在一旁没吱声。
封予山抿了口茶,这才缓声开口,问道:“罗植的伤已经不要紧了吧?”
邹令闻言,顿时一怔,顿了顿,他挠了挠头,打量着封予山的脸,然后有些不确定地道:“主子若是关心的话,那要不……属下这就派人去瞅一瞅?去瞅瞅他……到底恢复得如何了?”
罗植的伤要不要紧?
罗植那小子压根儿就没受伤啊!这几天也不过就是一味儿躺在酒楼里头装可怜、扮鱼饵罢了。
这还是主子的吩咐呢,所以他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的吗?怎么这时候还明知故问起来了?
封予山抿了一口茶,又慢悠悠地问道:“这段时间,尹大人可有前去探病吗?”
邹令闻言,果断地点点头:“回主子的话,尹大人一次都没有去探望过罗植,尹大人自从那日匆匆入宫面见皇后娘娘之后,甚至都没怎么再离开过家,也不知道一味儿窝在家里头是要干嘛。”
封予山闻言,轻轻摇头,一脸的不赞同:“尹大人这就不够意思了,从前对咱们罗植可是一千一万个满意,都恨不得这就昭告天下,罗植是他们尹府的姑爷呢,如今怀仁堂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罗植又受了这么重的上,尹大人这个准岳父泰山却一味儿装聋作哑,像个什么话呢?啧啧。”
邹令打量着自家主子的表情,满脑袋都是问号,他家主子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很快邹令就明白了。
罗植为什么要一味儿窝在酒楼里头装病?还不是为了做饵、为了麻痹真正的幕后真凶?如今这幕后真凶的身份已然明确了,不过听着封予山的意思,是还嫌不够呢,非得一举摁死那个母夜叉不可,半点儿翻身的机会都不给,所以罗植这个饵,是又能派上用场了。
想明白了之后,邹令忙不迭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那尹大人也忒不地道了,这哪儿是要招罗植做女婿的态度?不过有道是山不就我,我去就山,岳父不搭理,那女婿就得死皮赖脸点儿呗,嘿嘿,罗植那小子原本就是个脸皮厚过城墙的,这事儿一准难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