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挽秋顿时瞪大了眼睛,忙不迭地凑了过来:“你说真的?那……那人是谁?是哪家的贵子?你快跟我说说。”
穆葭神秘一笑,道:“瞧把小舅母给急的,嘿嘿,小舅母尽管放心到时候我肯定带他来给小舅母敬酒啊,不过小舅母得事先准备好改口费跟见面礼哈,最好厚一点儿,毕竟您这位外甥女婿的来头可不小啊,嘻嘻。”
来头不小?
佟挽秋迅速地在脑中将京师的名门望族都给过了一遍,她自幼长在京师,对于哪家门第里头有哪些贵子还是清楚的,听着穆葭的口气,她的这位外甥女婿的身家背景只怕还要高出穆府一截儿呢……
京师还有还有这样身家背景的贵子吗?
佟挽秋怎么都想不出来,只道穆葭这是在说笑,也就没当一回事儿了。
当然了,日后待真的吃到了这位外甥女婿亲手敬的酒之后,小舅母才恍然大悟,敢情大小姐不是在说笑啊。
……
安郡王府。
被小舅母认为是穆大小姐随口杜撰出来、压根儿就不存在的外甥女婿,此刻正在自家书房里头,郁闷地练字。
封予山自小就有这么个习惯,心情好的时候,喜欢练字,心情差的时候,也喜欢练字,当然了,这个习惯一度因为右臂的缘故被不得已中断,但是随着右臂的好转,封予山就又重拾了昔日的这个爱好。
邹令在封予山身边伺候久了,就算心不及沈卓杨、罗植细,但是对自己主子的情绪还是能感受出来的,所以也就很识趣儿地没有上前触霉头,就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给封予山磨了一会儿的墨,又朝香炉里头添了香料,然后又沏了一杯茶放到桌上,这一切都做的轻手轻脚,连呼吸都格外地放轻,反正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这实在不能怪邹令过分小心翼翼,实在是这两天,自家主子的情绪一直不好,起起伏伏的,没个准头,一点儿都不想去天津买狗不理的邹令,能不处处小心仔细着吗?
可即便都小心仔细成这样了,他家主子还是不满意了。
邹令才将茶杯放下,紧跟着封予山手中的毛笔也放下了,邹令以为封予山要喝茶,赶紧地就把茶杯给端到了面前,可是封予山却看都不看茶杯一眼,反倒十分嫌弃地看着他。
邹令:“……”
他……他到底又做出了啥?咋主子又不痛快了呢?又用那种对狗不理热切渴望的眼神看着他呢?
很没出息的,邹令就觉得自己有点儿腿软,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也跟着发颤了:“主子,您……您喝茶。”
封予山还是一脸嫌弃,不过到底也没提要吃狗不理的事儿,伸手接过了茶杯,一边拢着茶,一边用幽幽地眼神看着邹令,时不时叹口气儿。
邹令觉得自己的腿更软了,不管他家主子嫌弃他啥,他都不敢再继续在书房里头待着了,赶巧有手底下的侍卫过来禀报消息,邹令就赶紧出去了。
封予山看着邹令迅速离开的背影,又是一声默默叹息。
憋屈啊!
康如松的大喜日子,他竟然都不能亲自前往道贺顺便讨杯喜酒喝喝,要康如松只是他的属下,那也罢了,可康如松还有更重要的身份好不好?
那是他未来的亲舅舅啊!
亲舅舅迎娶小舅母,这样的场合,他这个外甥女婿自然该到场的,结果呢?他就只能窝在家里哪儿都去不了。
即便婚礼都过去好几天了,可是封予山还是觉得憋屈,邹令那个没眼力见儿的山药精,又加重了他的不爽。
啥红袖添香,用得着你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山药精上赶着做?那是留给他媳妇儿干的好不好?!
简直就是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
想着方才山药精蹑手蹑脚地给他倒茶,又轻手轻脚地给他添箱,封予山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要不晚膳就吃狗不理吧?
封予山正想着晚膳的事儿呢,就瞅着邹令急匆匆地进来,行至面前躬身道:“启禀主子,刚刚查到的消息,怀仁堂的这一次意外走水,跟尹府的那位大小姐,的确跑不了关系。”
邹令这话一出,封予山顿时就把狗不理抛在了脑后,将茶杯随手放在桌上,封予山忙不迭追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仔细跟我说说。”
“是,属下遵命。”邹令道,当即就跟封予山禀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罗植还有怀仁堂两位受伤的小二如今暂住养病的酒楼,一直都有安郡王府的人暗中盯着,就等着有人自投罗网,同时那日在跟穆葭见面研究这事儿之后,封予山又下令去查尹若兰跟怀仁堂这场大火的可能存在的联系,然后到了今天,这两边都得到了回应。
“之前主子吩咐属下去查的,如今已经查清楚了,在怀仁堂起火的前不久,怀仁堂里面招进来一位小二,那位小二就是起火当夜负责在二楼看守的小二其中之一,后来也因为救火,受了点儿轻伤,如今跟罗植同住在一家酒楼养伤,如今属下已经查清楚,那位小二的确跟尹若兰有关系。”
“他是尹若兰手下一位叫阿桃的侍婢的远房表兄,在他受伤之后,尹府那边始终并未表现出任何关注,也不知是眼看着过了这么些天,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所以那位尹大小姐已经放松警惕了,还是那位叫阿桃的侍婢自作主张,反正就是她今儿乔装改扮偷偷摸摸地去了那家酒楼去探望那位受伤的小二去了。”
封予山闻言,冷笑着点头道:“不错,果然是那位尹大小姐,还真是从来都不叫人失望。”
那个小二前脚前才被招进来的怀仁堂,结果这后脚怀仁堂就冷不丁地起了这么一场大火,封予山都不用细致去问邹令,心里就断定那小二必然是在尹广泉初次前往怀仁堂相看罗植之后不久便就想方设法入了怀仁堂做事儿的。
至于他为什么非要入怀仁堂不可?还用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