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徽简直无力吐槽,他没有搭理小哑巴,而是默默挽起了袖子,站了起来,在小哑巴疑惑的目光中,周子徽大步迈出去,然后没过一会儿,周子徽拎了一根鞭子进来,一脸云淡风轻朝着小哑巴走去。
小哑巴脸上的疑惑更浓:你要干啥?
周子徽一边走近一边把鞭子甩得“啪啪”响,笑得异常和煦:“不干啥,就是满足你的心愿,让你觉得我却是像个主子,来吧,前胸还是后背,自己挑一处。”
小哑巴:“……”
……
京师安郡王府。
周子徽外出的事儿,封予山也就只比康如松晚知道那么一会儿,毕竟那边一直都有暗卫盯着,周子徽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很快就会传到封予山的耳中,对于周子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要外出……
“川香楼的菜就那么难吃?以至于周子徽竟然都吃不下去,非要跑到外头的酒楼去吃饭?”邹令眉头紧皱一脸无语,“不至于吧,我还觉得川香楼的手艺还不错啊,几天不吃还怪惦记那味儿的。”
这周子徽从前在四皇子到底过得什么日子啊?难不成四皇子是请了御厨特地来伺候周子徽不成?竟把周子徽的嘴巴给养的这么刁,连川香楼的手艺都看不上眼儿,真是太过分了!
邹令愤愤不已,毕竟连他家主子封予山都从来没挑过嘴,在跟大小姐相好之后,更是对川香楼的菜色异常偏爱,连主子都觉得川香楼的手艺好,所以这周子徽未免太过分!
“可不是吗?我们川香楼厨艺多好啊,调料都是正儿八经蜀地运过来的,连大师傅都是正儿八经的蜀地人,他周子徽凭啥挑嘴?”康如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被周子徽怀疑好龙阳这事儿,指定不能跟邹令抱怨,所以康如松就只能逮着周子徽挑嘴这事儿,使劲儿往死里踩了,一时间跟邹令把周子徽批得那叫一个一文不值。
两人正说得热火朝天天儿那,那边封予山总算是练完了剑,冒着浑身热气儿朝这边走过来,邹令赶紧迎上去,接过了宝剑,又赶紧递上了准备好的热帕子,一脸赔笑讨好:“主子,真不是属下溜须拍马,您这身手恢复得真好,简直就是不减当年啊!”
不……不减当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七老八十了呢!
若是换作从前,封予山也不会跟邹令计较,可谁让王爷大人人家现在就怕被嫌弃老呢,何况还是邹令这么明晃晃地提醒。
王爷大人的脸顿时就黑了,给了邹令一记威力不减当年的白眼,一边冷声道:“一笼狗不理。”
“哈?”邹令都愣住了,实在是太久没从他家主子嘴里听到“狗不理”这三个字儿了,一时都没缓过来。
王爷大人继续擦着手,一边慢条斯理地道:“这就出发吧,我等着吃晚膳。”
啥?等着吃晚膳?虽然这才刚刚过了午膳的点儿,可是……
那可是狗不理啊!
邹令听明白了,也彻底慌了:“可是主子,现在离吃晚膳也就还有……两个时辰啊!”
两个时辰,他拼上老命一条,倒是能赶到天津买到狗不理,可让他再返回京师的话……
邹令简直都要哭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封予山还是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看着邹令,甚至还带着一丝鼓励,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本王信得过你,谁叫你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身手敏捷呢。”
数十年如一日……
额,邹令似乎明白他家主子为啥要欺负他了,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你说他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不能专心致志溜须拍马吗?好端端地提啥当年勇啊!他家主子如今可是最忌讳被人念叨年纪的了!他可好,马屁都拍到马腿儿……不,是马蹄子上了!
“是,属下定不辜负主子的信任。”邹令不敢再继续耽搁时间,当下哭唧唧地飞奔直奔大门方向去了。
“对了,顺道去一趟穆府,告诉大小姐,说我晚上请她吃狗不理。”封予山还不紧不慢地冲奔跑中的山药精补了一句。
山药精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个狗吃屎,十分屈辱地应声道:“是,属下遵命!”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山药精在心里咆哮,主子他就是故意的!让他去买狗不理就算了,还特地让他去大小姐面前丢脸!
不对,重点是在碧瑶面前丢脸!
他不就是拍了个马屁没拍到位吗?主子现在的心眼儿真还不如针鼻儿大!
康如松目瞪口呆地看着邹令远去的背影,之前倒是听罗植说过,自家主子时不时惦记天津狗不理这口儿,康如松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人嘛,谁还没有个心头好儿?可是眼下他算是明白了,封予山好不好狗不理这口还不一定,不过邹令这小子啊,平时指定没少戳主子的逆鳞……
有点儿惨兮兮的,不过……为啥还觉得挺好笑呢?
康如松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毫无负担地在心里疯狂嘲笑邹令,就听着对面的王爷大人异常热情周到地冲自己笑:“舅舅,咱们快别站在外头说话了,咱们进去,别喝别聊,舅舅您来得可真是时候,家里正好到了一批新茶呢,舅舅,走,咱们一道尝尝鲜。”
这一口一个“舅舅”的,封予山叫的那叫一个顺嘴,康如松倒是一个劲儿地起鸡皮疙瘩,打量着面前封予山那张热情洋溢的脸,康如松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上一次,也是在这地方,封予山一遍遍地劝自己喝鸽子汤,还眼巴巴地问自己能不能叫他叔叔?
“嗝儿!”康如松不自觉得就打了个嗝儿,明明啥还没吃,他就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吃撑了,甚至嘴巴里还有股子鸽子汤的味儿……
实在是阴影太重啊!
“主上先请。”康如松冲封予山点点头,饶是封予山舅舅叫的亲切热情,可是康如松对他的恭敬还跟从前一般无二。
这是康如松固执的坚持,也是一个臣子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