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树道,一边躬身退下,没过一会儿,又给穆葭送来热气腾腾的牛乳茶。
一杯牛乳茶下肚,穆葭人有些懒洋洋地,随手从书架上取了本书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本来还想等着看封予山到底去挖什么宝贝树来着,但是不知不觉地眼皮就越来越沉了,最后穆葭也索性不跟自己较真儿了,穆葭打了个哈欠,然后就靠着软枕就在软塌上睡着了。
碧瑶轻手轻脚地过来给穆葭盖上了张毯子,然后又轻手轻脚地出去,结果这才一出门,就瞧见封予山高大魁梧的身影从影壁墙后绕了出来,急匆匆地朝里走,瞧着架势,是刚从外面回来,靴子上还带着明晃晃的黄泥呢。
“奴婢见过王爷,”碧瑶忙不迭地上前福身行礼,一边压低声音跟封予山道,“王爷,小姐这才刚睡着呢。”
碧瑶的意思很明显,是不想让封予山进去搅扰了穆葭的好眠,可是封予山却全然不理,只是跟碧瑶点点头,然后又径直朝书房走去,都没停一下,碧瑶正皱眉,心里暗道王爷怎么如此不上道的时候,封予山却忽然停下了脚,转过身,缓声对碧瑶道:“这里就不用你伺候了,去前院儿吧,别搅扰了你家小姐好眠。”
碧瑶嘴角一阵抽搐:“……是,奴婢遵命。”
碧瑶憋屈地应声,然后躬身退了出去,对于封予山,她可真是满腹牢骚,她怎么就搅扰到了小姐?要说搅扰那也是封予山啊,明明都跟他说了小姐在睡觉,可他还非巴巴地朝里头闯,生怕小姐睡得太香是吗?
不满归不满,碧瑶还是乖乖地出了后院儿,结果一进前院儿就瞧着邹令正大喇喇地坐在长廊里头磨剑,他习惯用刀,而且还是双刀,平时甚少用剑,而且瞧着他手上拿着的还是一把很秀气的剑,剑柄上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尾巴还追着粉色的剑穗,怎么看都不像是男人用的剑。
碧瑶只一眼就看中了那把小剑,登时也小碎步跑了过去,蹲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邹令手里的那把剑,一副馋猫盯着大鱼的德性,就差没流口水了。
“大哥,这是你的剑啊?”碧瑶看看剑又看看人,一脸的羡慕,“还怪好看的,京师的兵器铺里头可找不到这么好看的剑,你哪儿买的?”
自从那天比试,两招还没使完就输给邹令之后,碧瑶对邹令就变了态度,再也没跟邹令磨过嘴皮子,倒是开始软磨硬泡要跟着邹令学功夫,邹令被她磨得烦了,只得时不时教她一招半式,不过这也够碧瑶平日练习的了。
邹令瞥了她一眼,只淡淡“嗯”了一声,仍旧一下下认认真真地磨着剑,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发现,他嘴角微微地上扬,显然是心情不错。
“大哥,我……我咋瞧着这剑不像是男人使的?”碧瑶努了努嘴,“这花里胡哨的,又是宝石又是穗子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哥能使得出来的,咋的?大哥你这是打算送给旁人的?瞧你这个细致劲儿,莫非是要送给……大嫂吗?”
“刺啦!”
邹令的手一顿,一时力道没控制住,剑身在磨石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两个人顿时都生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真是啊?真被我说中了?”碧瑶一脸兴奋,一边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迫不及待地问邹令,“大哥,咱大嫂也是个好刀枪棍棒的?那她功夫怎么样?比你如何?能在你手底走过几招?能超过两招吗?”
又来了又来了,那个一张嘴就聒噪得让人头晕的丫头又来了。
邹令嘴角一阵抽搐:“……你给我闭嘴。”
碧瑶扁了扁嘴,小声嘟囔:“真小气,我又不是男的,难不成还怕我觊觎你家娘子美色不成?大大方方承认得了,非要小气吧啦藏着捂着,哼!没出息!亏得你还是北方汉子!”
邹令被她嘟囔得有点儿头昏脑涨,看着手里被磨得锋利的剑,又看看对他连连飞白眼的丫头,有点儿控制不住想伸手给这丫头几个栗子爆,好在是忍住了,他一边取出帕子擦着剑身,一边随口问道:“上回教你的剑法练得怎么样了?”
一提到这个,碧瑶顿时就严肃了起来,忙不迭点点头道:“除去伺候小姐之外,我时时都有刻苦练习,我觉得还练得不错,只是没有趁手的兵器,我现在使的是廖大哥的剑,剑是好剑,就……就是太沉了,我耍几招就拿不动了,这才几天的功夫,我手心都给蹭破层皮了,再这样下去,我这双手迟早要废,所以啊我打算过几天自己去兵器铺挑一把轻快的剑。”
擦着剑身的手一顿,随即又继续慢条斯理地擦着,邹令随口问道:“廖大哥?是大公子身边的那个叫廖青松的侍卫?”
“是啊,廖大哥是大公子身边的侍卫,打小就跟着咱们大公子的,人特别好,”碧瑶点点头道,一提到廖青松,碧瑶的语气就不一样了,满满的都是亲切,“我自打入穆府,就认识了廖大哥,廖大哥人特好,功夫好,脾气也好,对了,我打小就是跟着廖大哥学功夫的。”
说到这里,碧瑶又生出些不满来了,冲着邹令撇撇嘴,小声嘀咕道:“还有啊,人廖大哥比你厚道多了,一点儿都不恃……对了,恃才傲物,教我功夫可有耐心了,从来都是好脾气,一招一式都耐心喂给我,而且一教就是好多年呐,从来就没有不耐烦过,哪里像你啊,教我点儿功夫都不耐烦极了,怎么的?是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啊?那你未免也太有危机感,告诉你吧,我这辈子是不可能离开小姐的,就算以后功夫强过你,连王爷都巴不得请我去给他当心腹,那我也是坚决不会去的,所以啊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是不可能也不稀得跟你抢饭碗的……”